第27章 第27章
听完楚玄的话，司晨不由得竖起大拇指，“每次在我已经很佩服你的时候，你总能让我更佩服一点，那现在怎么办，一个个去对她们的笔迹吗？”
“去吧。”简单粗暴且有效。
司晨说：“别的还好说，但是江娢的……现在混进皇宫，怕是有点困难啊。”
“江娢……”楚玄想，要看她的字，反倒是最简单的，等她下次去王府的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好了，但是，“她不可能是淮玉，先看其他人的吧。”
两人的性格相差太多，况且前世江娢被当街斩首，兰敖还因此和楚国打了很久，他和淮玉相遇的时候，江娢早就死了。
司晨说：“我看她也不像会在青楼卖艺的样子。”
楚玄听到这话皱起眉头，好像是在说淮玉不如江娢一样。
司晨还不知道自己犯了楚玄的大忌，继续无知无畏地说：“江娢长得漂亮，家世也好，听说兰敖可喜欢她了，兰国这几年在他手上越来越强大，要是他们联姻，对咱们就不利了，但你要是娶了她呢，那就不一样了，往小了说，你直接问她淮玉是谁，她会不告诉你吗？”
楚玄手一发力，手中的茶杯碎成了瓷片，不善地说：“再对淮玉不敬，如同此杯。”
司晨缩了缩脖子，他只是夸了江娢几句，怎么就对淮玉不敬了，为了小命和司家着想，大不了他以后不再提江娢了。
可惜了，他几次为江娢和楚玄卜算，都显示两人是天作之合。
司晨的家学渊源就是以算出的天机行事，自己的感受反而是次要的，就像当初他父亲带着整个司家突然投靠毫无势力的楚玄一样。
所以他也理解不了楚玄，只要楚玄不喜欢，再般配也是白搭。
司晨在江国长安城尚有几个人可用，派他们分别潜入那几个女子家中，盗取她们的“墨宝”，然后带给楚玄。
有的是抄写的佛经，有的是随手做的小诗，有的是画作上的题字，司晨在每张纸上都标记了名字，说：“我对淮玉的字迹不熟，你慢慢认吧。”
楚玄每看一次就失望一次，最后黯然道：“没有淮玉的。”
“怎么可能，”司晨说，“为了它们我废费了好大的功夫，这张，还有这张，都是我盯着她们写出来的。”
“真的没有。”楚玄不敢相信，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难道江娢就是淮玉吗，他想强行带走淮玉，可是强掳一国公主……
楚玄定了定神，不确定的事，还是不要想了。
回到王府，楚玄在去后院的路上遇到了江垣，江垣问：“重台先生，现在有空吗，可否花园中一叙。”
“自然，殿下请。”
江垣命人上茶，第一次当媒人，还是给自己的妹妹，他怪紧张的。
“不知殿下找我所为何事，如果是您的病情，殿下大可放心，半个月之内就会有效果的。”
“这个先生说过了，我都记着，今日是为了其他事，”江垣硬着头皮说，“刚来长安城是，先生说要去寻找意中人，如今找到了吗？”
楚玄回想起江娢问他的时候，他以为淮玉好好的待在采芳阁，所以没有否认，好再也没有承认，现在也好改口，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江娢就是淮玉，他也不想淮玉误会，“其实我要找的，是小时定的娃娃亲那人，我们并没有什么感情，我已得到她另嫁他人的消息，就没有去打扰了。”
“那真是太好了。”江垣忍不住说。
楚玄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着江垣。
“咳咳，其实是我……府上的管家的夫人，看你一表人才，就想给你说媒，我心想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刚好有几个到了适婚年龄的妹妹……”
“殿下是想为我和长公主牵红线吧。”楚玄肯定地说。
“有这么明显吗？”
“毕竟只有长公主是殿下的同胞亲妹，不可能越过她去关心其他妹妹的婚事。”
“先生所言甚是，”江垣也不兜圈子了，坦然问道，“先生意下如何？”
楚玄反问道：“我既无功劳，也无功名，陛下会将掌上明珠嫁给我一个乡野村夫吗？”
在江垣看来，重台没有直接拒绝，那就是对江娢有意，担心自己配不上公主，那就是情根深种了，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妹妹呢，他受到了极大的鼓舞，说道：“父皇最欣赏先生这样有才学的人，你若是想做官，我可以举荐。”
“不了，我喜欢清闲的生活。”
“就算不做官，只要娢儿喜欢的，父皇都会点头同意的，”江垣说，“娢儿是他第一个女儿，从小就聪明可爱招人喜欢，就因为她，后面几个妹妹都没有赐婚，就怕娢儿哪天喜欢上哪家公子。”
楚玄说：“恐怕公主也看不上我吧。”
“怎么会，”江垣不遗余力道，“先生没看出来娢儿来王府的频率太高了吗？”
“我以为这是正常的。”
“她以前也没这么关心我啊。”
“殿下身中奇毒，长公主关心你是应该的。”
江娢那么心疼江垣，江垣愣是一点没感受到，固执地认为她就是为了重台才来的，“先生，我说的请你多考虑一下，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楚玄抬起双手送江垣离开，一张纸从他的袖口掉出来，飘到了江垣的脚下，他捡起来才看到几个字，就被楚玄夺过去了。
“抱歉。”楚玄将纸收好，江垣那天也在现场，万一淮玉是其中哪个定了亲的姑娘，那他真是说不清了。
江垣笑了笑说：“放心，我什么也没看见。”
没看见就怪了，虽然只看到寥寥几个字，但是那分明是娢儿在枫林山写的词中的最后一句和署名，还说不喜欢，这就是铁证——不对啊，重台先生怎么会知道这是娢儿写的，他这几天总去醉仙楼，难不成是看上了娢儿的才华？
江垣越想越有道理，上赶着不是买卖，不如等重台自己发现，到时看他还会不会这么清高。
可是诗社那边也不知道那首词是娢儿写的，顺其自然的话不知道重台什么时候才会开窍，江垣寻思自己得给他们多找些相处的机会。
他久不在长安城，都忘了时下有什么好玩的，一直想到晚上。
红霜躺在江垣的臂弯，揪着江垣的头发问：“殿下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在想长安城附近有什么适合年轻男女出去玩的地方。”
“要带我出去玩吗？”红霜眼前一亮。
看着红霜的眼睛，江垣说不出否定的话，那天他把红霜丢下，又一直忙于公务，红霜整日整日的枯坐在房中，虽然她总说不委屈，但江垣偶尔也会心疼，于是说：“对，明天我就去问问管家。”
红霜紧紧地贴着江垣说：“只要和你一起，哪怕是去后院赏荷，我也是开心的。”
楚玄一直等着江娢再来王府，可是越想她来，她就越不来，反倒是和其他人出去玩了。
如今最有意思的当属秋猎，皇后出生于武将世家余家，江娢便是和余家的年轻一辈一起去打猎。
朝中文臣武将表面虽无大矛盾，但江娢还记得上辈子是谁断了军中粮草导致战败，内里应当早就水火不容了。
他们的子女也玩不到一块，所以江娢是难得两边都能玩开的。
江娢最喜欢的舅舅小时候经常带她去玩，要么上山打猎，要么看禁军练兵，还教她武功，可惜江娢娇贵，只学了皮毛，不若她那些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们，连骑射也是垫底。
但她小时候粉雕玉琢最是可爱，舅舅会驱赶受伤的野兔到她面前，现在这些表弟表妹就更喜欢江娢这个孩子王了，不仅因为她是公主，还有溶于骨血的亲缘。
除了唯一不太喜欢她的大表哥余响和舅舅一起驻守边城，长安城中还有她一个表姐，表弟表妹各两个，二姐余薇说猎场的动物都是饲养大再放进去的，见人也不躲，毫无乐趣，所以去了离长安城稍远的荒山。
余幡是幼子，今年才十岁，虎头虎脑的，最喜欢江娢，骑着一匹他亲自驯服的烈马，殷勤地跟在江娢的马后，问道：“表姐，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来过呀，不过都好久之前了。”虽然草木有变化，但山的走势是不会改变的。
余幡失落地说：“我以为你没来过，还想带你去个好地方呢。”
“什么好地方？”
“有一只纯白的大狐狸，我看到它好几次了，想带你去看。”
“其实我只到过山脚，没上过山。”
江娢说完，余幡就像兔子竖起了耷拉着的耳朵，兴奋道：“那我们快上山吧，免得被哥哥姐姐们抢先了。”
“好呀。”
约定好会和的时间地点之后，众人就分开了，只有江娢和余幡一同上山。
江娢之所以来过这里，因为这里就是小时候白露被困的地方，当时她也想去救白露，但是舅舅拦着不让她去，只让士兵去，好在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白露，她就带着受惊的白露回家去了。
余幡那时候路都走不好，肯定不记得这回事了。
余幡把江娢带到一个山洞前，那山洞有两人高，洞口长满了杂草，藤蔓从上面垂吊下来，江娢笑说：“这是狐狸洞？别是狐狸成精了吧。”
“这个洞里有个温泉，现在天气转凉，小动物都爱往里面跑。”
他们把马拴在门口的古树上，拿着弓背着箭走进去，这山洞格外狭长，中间一段比较阴暗，走到底反而有光透进来。
江娢抬头一看，原来这边也是出口，只是被一棵大树的树根给堵住了，堵得不太严实，所以能看清洞中的情形。
余幡在温泉旁转了几圈，都没能找到狐狸的踪迹，他说：“有其他人的脚印，不会被抓走了吧？”
江娢站在一根粗壮的树根上，安慰道：“别灰心，这么大座山，还有不少好东西呢。”
“可是那只狐狸又大又白，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可好看了。”
“能有多好看？”
“就像那么好看……”
余幡指着他们来的方向，脸色有点难看，江娢回过身，看到一个男人手里提着一只大狐狸，尾巴都垂到了地上，真像是快成精了。
等他走近，江娢惊讶，竟然是他？
余幡挡在江娢面前，像个小英雄，尽管他还没有江娢长得高，问道：“你是什么人？”
兰敖故地重游，听到草丛里有动静，以为是埋伏，结果只是这么个小东西，他说：“我叫郑肆，听闻这里有天然温泉，就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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