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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


天气有些凉了,江姝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看起来朴素,上面却有华丽的暗纹,领口是一整条赤狐皮毛做的,围脖衬得她的小脸格外白净,是余响送过来的礼物中不怎么起眼的一件,但江姝非常喜欢,披上之后既暖和又显得端庄,和一身素净的丽昭仪对比鲜明。

        她眉头微皱,想起余响不喜欢,又放松下来,脸上还是困惑的样子,说:“母妃怎么会这么想我,当时我还特意让你心平气和不要随意出手。”

        不随意出手,所以丽昭仪一出手,就要莲昭容的命,但雪梅那丫头竟然没按照她的计划行事,故意露出了破绽,她冷笑道:“我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你总要让我死的明白点吧,雪梅是我最得意的一枚棋子,你是怎么策反她的?”

        江姝说:“母妃对她有恩,我对她的恩更大罢了,是我救了她的父母。”

        “你不可能见过他的父母。”丽昭仪说。

        “就算她不对莲昭容下毒,之前那些罪也够诛九族了,但是我替她求情,皇上饶了她父母,这不是天大的恩是什么。”

        把赤丨裸裸的威逼说成是恩情,丽昭仪心想,无论是之前江姝用花瓶砸自己,还是把这黑的说成白的的本事,都是遗传了自己,她莫名生出一种骄傲的情绪,“不愧是我的女儿,只可惜你应该杀了我的,和江娢走那么近,莫非也变得像她和皇后那般软弱无能了吗?”

        “不让你死是因为我不想为你守孝,成为一个罪人之女,耽误了我的终身大事,”江姝冷血无情地说,丽昭仪怎样从来不是她关心的,她只关心怎么做才对自己最好,“母妃,你老了,连真正的敌人都看不出来,长姐劝我看好你,真正想要你命的是另有其人。”

        不待丽昭仪发怒,江姝就走了。在诀别之前她很想在丽昭仪面前耀武扬威一把,但奇妙的是她并不想让江娢知道这一切,她只想让江娢以为她是那个永远单纯脆弱,需要人保护和撑腰的妹妹。

        江娢也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丽昭仪自作自受,江姝因祸得福,她感慨,丽昭仪如此这般,总归比起上辈子的结局要好得多。

        还有个意外之喜,那就是前段时间有些僵硬的母女关系,因为丽昭仪的离开也缓和了许多,比如之前江娢去请安,皇后都以身体不适为借口不见,今天却是主动叫她去椒房殿。

        江娢过去,皇后亲热地嘘寒问暖,仿佛之前那些隔阂都不存在一般,“娢儿,你抽空去看看老四的嫁妆准备的怎么样,虽说她娘的东西都留给了她,但那个女人骄奢成性,估计存不下多少东西,要是差了什么我给补上。”

        母后关心江姝,就像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虽说不应该这么想自己的母亲,但事实就是那样,江娢说:“母后,我没有听错吧。”

        “按规矩她也该叫我声母后,那个女人不在,我可不就得承担起做母后的责任来。”

        江娢问那蓉:“母后受什么刺激了?”

        那蓉从小在皇后身边,就像白露之于江娢一样,不过她没有嫁人,一直跟随皇后,别人不敢说的话她敢说,所以江娢才问她的,她说:“早上表少爷来过了。”

        那蓉口中的表少爷自然就是余响了,他早已新官上任,又有皇上的特许,来皇后这里很方便,但他为了避嫌很少用这个特权,今天过来,想必也是为了他那还没过门的妻子。

        江娢心说难怪,不是母后转了性子,她一直都没变过,所以才会那么听表哥的话,思及此,江娢也不在乎皇后是更喜欢余响还是更喜欢自己了,只要母后身体健康,余响和江姝夫妻和睦,她的那点小情绪算得了什么。

        江娢去了趟瑛禾殿,丽昭仪一走,从前住在偏殿的某位婕妤变成了一宫主位,从前和莲昭容不对付的梅才人,恨不得整天呆在房中不出门,生怕莲昭容想起宫中还有她这么个人。

        成婚之时,女子的嫁妆要置于厅堂之上让人观看,江姝没有其他亲人,所以江娢要提前帮她掌眼,以免日后出丑。

        江姝很高兴,她希望这场婚礼从头到尾都是完美的。

        即便以江娢挑剔的眼光来看,江姝的嫁妆也十分丰厚了,虽说江姝不会因为嫁妆少而被婆家看不上,但如今余家是舅母当家,江姝私产多些也能过得舒心一点。

        很多东西一看就是嫁妆,不像丽昭仪用剩下的东西,江娢说:“你母妃还是准备了不少东西给你。”

        江姝害羞道:“好些都是余家送来的。”

        “我听母后说过了,是有七十余担?”

        江姝把宫人支开,说;“其实是一百余担,一起送来的,还有余公子的亲笔信,让我把其中的一部分混到嫁妆里去。”

        无论是彩礼还是嫁妆,都是要和江姝一起带去将军府的,但名头不同,意义也就不同了,江娢说:“表哥想的还真周到,我看啊,哪怕你空着手走进余府,他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江姝脸上也是藏不住的欢喜,余响已经站得很高,未来还会更高,他不用靠娶公主来趋炎附势,他只是想娶她而已,所以江姝很高兴。

        蹭完喜气,江娢见天色还早,就去了一趟王府,现在她不仅要过问江垣的病情,还要关心一下红霜的身体怎么样了。

        一进后院就看见重台和司晨正在下棋,以前重台一个人不是看书就是熬药,江娢来的时候就和他对弈几局,如今他的位置就被司晨占了。

        司晨自觉地把位置让起来,站到一旁的梅树下,早发的梅花打了花骨朵,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盛放,他说:“公主殿下您请。”

        和司晨相比,重台的爱好似乎要高雅得多,和他一起下棋,江娢输赢参半,既没有想征服对方的冲劲,也没有欺负臭棋篓子的快感,所以今天下棋的兴致不高,心思不在棋盘上,照例问了江垣和红霜目前的情况。

        楚玄说:“公主似乎有心事?”

        江娢心虚地看了一眼司晨,理智是一回事,下意识的反应她也控制不住啊,干脆放下了棋子,说:“要不还是司大夫来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都下了一半了,而且我跟你也不是一个路数,”司晨婉拒道,他可不敢影响楚玄,“是不是我在这里你放不开,那我去收拾行李好了。”

        江娢惊讶地问:“你要走了吗?”

        司晨以为江娢是不放心红霜,解释道:“红夫人只要按时服药,我保证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

        “你要去哪儿?”江娢问又发觉语气太过生硬,补充道,“万一不顺利的话,我好派人去找你。”

        江娢来之前司晨在和楚玄争论这次谁回去,楚玄自然是不想离开,命令司晨立刻回楚国,司晨不畏强权,结果下棋也输掉了,他说:“醉仙楼的酒我都喝腻了,去其他地方走走。”

        江娢不依不挠地问:“其他地方是哪个地方?”

        司晨对江国不熟悉,随口说:“江淮,我听说那里的酒也不错。”

        虽然很多事情都变了,但司晨还是去了江淮,江娢看重台,司晨应该就是从他那里听说的吧,她说:“那里弹琴唱曲的姑娘也不错。”

        “行啊,我最喜欢听人弹琴了,那里有没有弹琵琶的?”司晨说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儿一样。

        江娢未说话,楚玄就发问了:“公主会弹琵琶吗?”

        江娢是在去了采芳阁之后才学会琵琶的,音律相通,她琴弹得好,学琵琶也很快上手,琵琶的音色更适合她那时的心境,但现在白露在这里,所以她还不会弹琵琶,便说不会。

        楚玄点点头,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是潜意识里还在怀疑江娢就是淮玉吗?可他分明已经发现了更有可能是淮玉的人。

        司晨说:“还是古琴好,我都要走了,不如就去醉仙楼给我饯行吧,这次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到婉韵姑娘。”

        江娢一算今天就是二十二号诗社放诗的日子,醉仙楼肯定会请绾韵过去,她说:“不如明晚把绾韵姑娘请到王府里来吧。”

        作为长安城里最有名的乐师,不是谁都请得起,也不是谁都请得来绾韵的,但若是江垣或江娢,便不存在这种问题了。

        给司晨践行江垣是肯定要去的,世人不知太子与长公主长什么样子,却听说过他们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妹,同时出现在醉仙楼,这种客人非富即贵的地方难免引人猜疑,江娢还想在长安城中多潇洒快活几年,不想被太多人知道她的长相,以免每次出现都引人围观,甚至引起各方的刺杀。

        司晨后天走,明天晚上践行正好。

        第二天夜里江垣在前院安排了一个小小的宴席,灯笼挂了满树,灯火通明,精致的菜肴一做好便端上来,确保口味最佳。

        江娢和红霜在江垣的右手边,司晨和楚玄在左手边,江垣不能喝酒,便在宴席开始之前以茶代酒,敬了司晨和楚玄一杯,至于江娢,江垣怕她喝得太醉,就只上了没蒸过的米酒,像甜水一样,一般不容易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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