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寒假（二）
（204）
“你刚刚说什么？”电话那头传来莫凯琪疑惑的声音。
“你现在能出来吗？我们去学校吧。”
“现在？去学校？”莫凯琪又重复了一遍。
“对啊，就是现在，能出来吗？”
“不知道，太晚了，今天又是年三十。”
“我知道啊，可是。”黎升停顿了一小会儿，继续说到，“可是我现在想到了一个地方，可以看烟花很清楚狠清楚的好地方。”
“真的吗？”
“真的。”
“那我在家门口等你。”莫凯琪说，“你，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吧？”
“知道，你放假前跟我说过，还有你的手机号码，你这么健忘啊？”
“哦，对对对，都被你弄糊涂了。”
“那我现在就过来了。”
“嗯，我跟我爸妈说说。”
（205）
“爸妈，今天朝阳广场倒计时的时候会有烟火晚会，我想去看看。”黎升一边穿鞋，一边问着正在打扫卫生的父母。
“烟火晚会啊？你从哪里得到的通知啊？”爸爸直起身子，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班上同学说的，听说今天好多同学都会过去看。”
“那我也去看。”爸爸突然兴奋起来。
“啊？您干嘛去啊！这大晚上的。”
“一起感受下节日的气氛嘛。”
“去啥去啊？家里卫生不用打扫了是吧？”妈妈把拖把丢在了一边，双手叉腰，看了看团年饭后乱糟糟的餐厅，又看了看满是垃圾的客厅，“哪儿也不许去。”
“遵命，长官。”爸爸说道。
“妈！”黎升拖长了腔调。
“你可以去。”
“遵命，长官。”黎升笑逐颜开，学着爸爸的口吻，挺直腰杆，向妈妈敬了一个礼。
“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好嘞。”
黎升很容易就得到了爸爸妈妈的赞同，第一次发现，他们简直是世界上最开明的父母。
黎升的运动单车简单改装过一番，找维修店的师傅在车屁股上面加了一个铁架子，虽然看起来那样“格格不入”，但好歹勉勉强强可以载人了。
这是黎升17年以来第一次在大年三十的晚上23点的时候还在街上，不出来不知道，原来大街上这么热闹，街道两边挂着红彤彤的灯笼，每家门前都有很多小朋友嬉戏打闹着。
每个红扑扑脸蛋的小朋友手里都握着“流星”花炮，左右开弓，晃得别人睁不开眼，而还有很多小朋友执着于方鞭炮，蹲在角落里，手里握着一根香，点着了一个又一个，随着小鞭炮“嗖”地一声垂直升空，本来严肃的脸庞立即就跟绽放的鞭炮一样，跳跃着鼓掌欢呼。
（206）
“你终于到了啊？”莫凯琪穿的严严实实的，把手揣在大大的手套里面，孤独地站在马路牙子上。
“和路上小朋友放了一个鞭炮。”
“都多大人了，还那么贪玩。”莫凯琪摘下来印有星星的蓝色口罩，挂在一只耳朵上，“我爸爸要我0点30准时回家。”
“嗯，我们看完了就回家。”
“我说今天倒计时的时候朝阳广场会组织烟火晚会，然后，他就放我出来了。”
“什么？”黎升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黎升和莫凯琪的借口居然一模一样。
这就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只能这样胡编乱造了。”莫凯琪又把口罩挂了回去，“快走吧。”
“嗯，上车。”黎升拍了拍自己车屁股上的铁架子。
莫凯琪看着黎升车上这个铁旮沓，有点望而却步。
黎升见莫凯琪面露难色，立马脱下了自己的手套垫在了铁架子上面，“快上来吧。”
莫凯琪抓着黎升的腰，侧身坐了上来。
“坐稳了没。”
“嗯。”莫凯琪点头小声挤出了一句。
“二中，我们来了。”黎升说完，立马火力全开，冷风嗖嗖在身边咆哮着。
莫凯琪把头靠在了黎升背上，双手紧紧地抱住了黎升。
（207）
黎升骑车单车直接绕学校一周，很快就找到了他和叶珊珊对质的那片空地。
这块空地，的确可以算德上是全县城最好的观察视角。
空地的前面几百米处，是正在装修的楼盘，自己的后面，就是二中的男生宿舍，空地被夹在宿舍和楼盘之间，一片坦途。
“哇，我们学校还有这样的地方啊？”
莫凯琪刚感叹完，一束烟花就升了起来，这次，不仅所有烟火都无法从视线里逃脱，甚至连放射烟火的地点，也可以清楚地看到。
“我也刚刚才想起来，不过左边这栋大楼明年就应该会修过来了。”黎偏着头看着黑夜中这一片房区。
“也就是说，这也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是啊，好好记住今天这美丽的…”
“咔擦。”
莫凯琪解开羽绒服，拿起了挂在脖子上的数码相机，拍下了美丽的烟火。
黎升回头。
又是“咔擦”一声。
黎升的侧脸永远留在了莫凯琪的数码相机中。
（208）
当快到24点的时候，身前身后都开始放起烟花起来，而且频次越来越密，烟花的种类也越来越多，空气都被照得跟白天一样。
“10。”莫凯琪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开始倒数。
“9。”黎升笑着数道。
“8。”莫凯琪也笑了。
“7。”两人对视齐说。
“6。”两人又回头看着烟火。
……
“3。”黎升慢慢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又放了回去。
“2。”
“1。”
“黎升，新年快乐，牛年快乐。”莫凯琪双手做着牛角放在了自己的头上，偏着头，叫了一声，“哞。”
“干嘛啊，跟个傻瓜一样。”
“现在是大年初一，不能说晦气话的。”莫凯琪撒着娇。
“哦。”
“刚才的话‘呸呸呸’，现在，你快点夸我。”
“夸你？”黎升突然严肃了起来，“你好漂亮。”
“人尽皆知啊，说点其它的。”莫凯琪用带着厚厚手套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莫凯琪。”
“嗯？”
“你真的好漂亮，我……，喜欢……”
莫凯琪慢慢把手放了下来，看着黎升。
黎升突然回头，指着天空此时正升起的这束五彩烟花，“莫凯琪，你快看，这个烟漂亮吧？你喜欢吗？”
“喜欢，我喜欢，超级喜欢。”莫凯琪脸上跟灌了蜜一样，笑的非常甜。
“我也喜欢。”黎升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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