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表白节
（193）
这几天，天空一直都是乌蒙蒙的，等到了16，17号的时候，南方终于迎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并不大，还伴着小雨。
今年的第一场雪没下多久就停了。
还没等来得及感受它的存在，它就已经消失不见，虽然年初刚刚经历过它的“雄伟壮观”。
（194）
“黎升，今天是平安夜，节日快乐，平平安安，就可以迎接新年了。”叶珊珊递给一个黎升红色指盒包装的苹果。
“谢谢，也祝你节日快乐。”黎升笑着接过叶珊珊的苹果，以往的日子里，他从来没有收到过朋友在平安夜送过的苹果，也许是身边一直没有异性朋友的缘故吧。
西方的平安夜和圣诞节是女生们最感兴趣的节日，甚至比自己国家传统的春节更感兴趣，虽然学校并不会放假。
有些没有收到苹果的同学就会高呼‘崇洋媚外‘，“抵制外来低俗节日”，陈一雄今年又是一个苹果都没有收到，下课之后首当其冲，站在讲台上高谈阔论，立马被戳之以鼻，虽然0702班只有7个女生，但各个都不是善茬。
“叫什么叫？你快点给我滚下来，找抽啊？”黄娅珊大声说道。
看见“班花”怒不可遏的表情，陈一雄勾搭着脑袋，立马走下了讲台，灰头土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但是对于小商贩来说，他们就根本不会在乎你是本土的还是外来的节日，每年学校商店这个时候都能大赚一笔。
把前一段时间没有卖出去的这种小苹果，随便加了一个花哨的塑料包装纸就能卖到7，8块一个，像叶珊珊这种纸盒子包装更是能卖到11，2块一个，“进口”的鲜红蛇果能卖到15，20块。
为什么普通平凡的节日在学生群体中会有这样大的反响。
首先，平安夜和圣诞节的确有它最美好的寓意，前一天的平安夜感谢努力奋斗了一年的自己，后一天的圣诞节告诉自己在新一年，继续起航。
第二，平安夜和圣诞节在很多男生女生心里就是“表白节”，把自己精心挑好的苹果打包好，再送给自己喜欢的人，就算被送礼物的人再傻也会心知肚明。
圣诞节过后，就到了新年了，学校每到新年，还会有个常见的现象，很多男生脖子上突然会出现手工编织的毛线围巾，虽然造型迥异，长短不一，质量参差，但只要带上围巾，就可以证明的是，这个男生肯定谈恋爱了。
而围巾的带法以及围巾上绣的各种花纹就代表着女生的“贤惠”程度，如果围巾围在男生的脖子上越得体，花纹更好看，就铁定可以证明这个男生的女朋友有双发现美的眼睛，以及一双巧手。
男生其实对于围巾并不会跟感冒，很多的时候还要忍着被冒出的线头弄得痒痒的困扰，但还是配合地缠在自己的脖子上，因为这就是自己“耀武扬威”的资本。
“看见没，我媳妇儿给我编的。”
“那么丑，看看我媳妇儿给我绣的。”
……
（195）
“黎升，晚上一起去吃饭吧？”叶珊珊今天带了一个粉色兔耳朵的帽子，露出来的一对大眼睛眨巴眨巴，十分可爱，“今天外面的小餐馆送酸奶和圣诞礼物，听说送书什么的。”
“不用了，谢谢，晚上我和何崇他们一起。”
叶珊珊开始还以为黎升会对她说的这些小玩意儿感兴趣，但实际是黎升依旧对自己冷若冰霜，行同陌人。
“哦。”叶珊珊右手缠绕着自己帽子上垂下来的兔耳朵。
“还有事吗？”
“没有了。”
“再一次谢谢你。”黎升举起了叶珊珊送的苹果，在叶珊珊眼前晃了晃。
“不谢。”叶珊珊继续说，“黎升，过完元旦我就回家了。”
“不考试了啊？”
“不考了，爷爷80岁大寿，要给他老人家庆生，家里所有亲戚都会回家，我回家后就不打算回学校了。”
“哦，那提前祝你春节快乐。”
“谢谢。”叶珊珊把绒毛帽子往上提了提，直勾勾盯着黎升，“黎升，你说，我明年还回二中吗？”
黎升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看着抿着小嘴，双手背在身后的叶珊珊。
“有时候我常想，我活在世界上到底是为了什么，爸爸从来不会关心我，只会问我，钱还够花吗？我也没有朋友，感觉他们都怕我，有意识避开我，而我喜欢的人……”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叶珊珊下意识地回避了黎升好奇的眼神，“也不喜欢我。”
“你可……”黎升也低下头，大拇指来回揉搓着笔杆，欲言又止。
“我还记得我们坐同桌的时候，你问我为什么不读书，以后想做什么？我说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叶珊珊身子往后靠在了何崇桌子上，把手插进了裤带，“到现在再看来，未来是什么？我连现在都不想要了，还能有未来吗？”
眼前的叶珊珊，黎升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叶珊珊永远如此百变，洒脱，随性。
陌生是因为叶珊珊第一次这样感性，以为凡人的无奈她永远不会有。
“我估摸着自己又要花点时间环游世界了。”叶珊珊笑着摇着头，“这样多愁善感，一点都不像我。”
“叶珊珊。”
“嗯？”
“明年新学期开学了，我还是很希望能在0704班看到你。”
“真的吗？”
“为什么不呢？我们是朋友啊！”黎升起身伸手拍了拍叶珊珊的肩膀，“当然，我们也只是好朋友。”
黎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神秘的微笑。
叶珊珊拼命地点头，“做朋友好，做朋友真的挺好。”
（196）
黎升此刻内心五味杂陈，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不可能做到完全不理会一个人。
一直以来，自己对眼前这位单纯的女生都太过。
也许，她只是简单地想和自己做朋友，然后简单地想对朋友好。
也许，她只是太过无聊，才老喜欢在自己朋友面前开玩笑。
也许，就像她说的，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丰凯的影子，那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让她当好了。
（197）
“我还是相信你哪天‘玩腻’了，长大了，成熟了，一切就结束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哦，你怎么跟我爸一样，老喜欢神神叨叨的啊。”
“少年老成？”
“我看你是故作深沉。”
“成语用的不错啊。”
“那是，既然今天这么高兴，为了欢送我回家，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真的不用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要走了。”
“那好吧，下次吧，下次，你一定不能拒绝。
“嗯。”黎升点了应允。
（198）
“这儿怎么样？”
“真的很棒啊！”
“我就说了吧，你肯定会喜欢的。”
“被你猜中了。”
“什么叫猜啊？说实话，你心里那些小九九，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
“这么神呢？那你怎么不……”
“黎升，节日快乐。”莫凯琪双手捧着红苹果递了过来。
“谢谢。”
“不谢，不谢，我的礼物呢？”
“没买啊？还要回礼呢？”
“算了，你待会买单吧。”莫凯琪笑着说。
“那这样吧，以后每年的平安夜，我都陪你过。”
“什么啊？你问过我的意见没有啊，我凭什么要和你一起过啊？”莫凯琪脸蛋刷的红了起来，立马把头侧了过去，怕被黎升笑话。
莫凯琪的心脏砰砰乱撞，久久不能平静。
女人。
就是这样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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