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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窈英将那茉莉洒在钗子周围,抖了抖手,又从身侧取下一个香囊道:“你把这个挂在身侧,压一压味道。”月盏接过细嗅了嗅道:“好香啊,姑娘这是什么香?”

        窈英顿了顿,没好意思说这是上一世梨花宫用来防止尸体腐烂发臭的百濯香,水洗百次香亦不散,她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调出来的,只道:“不过是寻常香罢了。”

        “可是,姑娘,这样不是很明显吗?一看便是旁人陷害。”月盏犹豫着说。窈英却是笑了笑,捏了捏月盏的脸道:“我与七娘又无血海深仇,依那县主的性子,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也只不过是给她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月盏被她捏的脸红,害羞地说:“那七娘不就知道是姑娘做的手脚吗?”“知道又如何?”窈英嘴上说着,耳朵却敏锐地听着声音,勾了勾唇角,就是要让她知道,不然还有什么乐子可言呢。

        “好了,你去看着伴雪,让她可以出来了。”窈英看着月盏走了出去,顿时面色便沉了下来,脸上带着瘆人的笑容:“阁下听了这么久墙角还不出来?”

        一阵衣角擦过的簌簌声响起,男子衣着不凡,一身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般棱角分明,目光锐利深邃,却挂着像是纨绔公子的笑容。

        “本不愿打扰姑娘,奈何姑娘耳力惊人。”沈宴淮拱了拱手,一派高门贵公子的风姿展露无疑。

        窈英只瞥了瞥他,福身行了行礼故意道:“既如此,像公子这般天潢贵胄,月朗风清的人想必不屑做那乱语的小人吧?”

        “倘若我就想做那乱语的小人呢?”沈宴淮挑了挑眉,似是在等窈英的反应。窈英也是笑笑,一脸清澈单纯的样子说:“我素观公子品行端正,定是不会如此行径。”

        沈宴淮稍凑近了些,逗道:“这么相信我?”窈英笑容真切,让人极容易相信,内心忍不住嗤笑一声。

        “那我自是不能辜负姑娘的信任才是。”沈宴淮亦是一脸的情深意重,不过他也知道她全然不信自己,有趣至极。

        “公子无事的话,窈英先告退了。”窈英说罢,便不慌不忙地离开了竹林。沈宴淮看着她的背影,嘴里混沌不清地呢喃了两个字,蓦然神情一松,笑得意味不明。

        窈英的重返并未给花厅内的热闹带来多大影响,她冷冷清清地坐在一旁,仿佛被隔离在外一般。

        元凉衿示以友好一笑,率先打破尴尬的场面,道:“英娘妹妹怎么去了这般久,可是遇上什么不妥了?”见众人都瞧着自己,窈英轻轻一笑道:“劳元娘姐姐记挂。说来惭愧,英娘在厢房小憩一会,未想竟是忘了时辰,请各位姐姐恕罪。”

        “你本便身子弱,小憩一会也不打紧,主要是身子要紧。”温蕴玉突然语气变得温和起来,众人正奇怪着,便见一男子走进。

        窈英定睛一看,正是刚刚竹林里的男子,当即便警觉了几分,脑中已经想好了好几种说辞,便松了神色,只直直注视这沈宴淮。

        沈宴淮似是注意到这头的视线,略偏了偏头与窈英目光相对,勾唇一笑。窈英当即便想翻个白眼,便听旁边的女子十分兴奋——

        “刚刚沈公子是不是看咱们这边了?”

        “要看难道看你不成?沈公子可是宁国公嫡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咱们?”

        “可不是,县主还在上头,八成是为了县主的生辰来的。”

        众人议论纷纷,窈英一刻视线也不敢松的牢牢盯着。

        沈宴淮走到有几分娇羞的温蕴玉面前道:“县主生辰吉祥。——来人,把贺礼拿上来。”

        众人好奇地盯着那红绸布下的神秘之物,只见绸布拉开,竟是——一只金蟾蜍。

        当即便有好些贵女笑出了声,窈英亦是松了神色,好笑的看着他该如何收场。沈宴淮则是不慌不忙,道:“此蟾蜍意为蟾宫,愿县主永居蟾宫折桂枝。”

        温蕴玉十分难堪,表情都僵在了脸上,却还是不得不道谢:“多谢宴淮哥哥。”“我记得县主的长兄好像是姓温,难不成县主要改族至我沈氏?”沈宴淮用温和的语气说出了气死人的话。

        “礼已带到,沈某告退。”沈宴淮说完,转身便要走,看到窈英亦是好笑的表情,他露出一个戏弄的神色来,窈英瞧见,当即便偏过头去不理他分毫。

        沈宴淮只当是小姑娘脾气大,笑着摇摇头离开了花厅。

        这却苦惨了温蕴玉,被沈宴淮好一番戏弄,她深呼吸几口,笑着说:“诸位见笑了,宴、沈公子自小便是这么个性子,咱们继续吃茶便是。”

        “什么嘛,我看沈公子压根不想搭理她,她还这么套近乎”

        窈英听着,暗暗想着该是差不多了,怎么还未有人发现呢,若是不趁这位县主正是心绪不佳的时候,可不怪可惜的。

        “哎呀!”人群中传来女子的惊呼声,窈英寻声看去,霎时会心一笑。

        成了。

        傅镜雪慌慌张张地起身,四周围着几个女子皆是惊慌失措的样子,窈英跟着旁人一同走近,只见她的脸上已是起了好些红疹子,远远瞧着都有几分怖人。

        见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傅镜雪连忙用袖子挡着脸,着急气恼地大声说:“都不许过来!”

        温蕴玉先是诡计得逞笑了笑,马上又露出一副担忧的样子,走上前来说:“傅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让本县主来看看。”

        傅镜雪挥手一打温蕴玉靠近的手,气急道:“县主,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陷害于我!”

        温蕴玉一脸无辜道:“傅姑娘,话可不能乱说,我既与你无冤无仇,又为何要陷害你?你怎能如此诬陷我?”

        “你!”傅镜雪也回转过神色来,当即缓了几分,盯着温蕴玉笑语嫣嫣的脸庞,手死死地掐着,也是笑了:“是镜雪失礼了,县主恕罪。”

        温蕴玉早料到她也不敢如此,也不想去看她那怖人的脸,便扶了扶头上的发钗,一脸得意。刚放下手来,她又有几分顿色,急忙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半晌也只摸到了自己先前的那几支。

        “来人,给本宫找姑姑送的那支发钗!”温蕴玉命令完后,又看向一众女子,面色正是大怒的前兆:“倘若被本县主发现谁手脚不干净,定是要她好看!”

        气氛一瞬间便变的凝重起来,最终还是温蕴玉平日里的跟班小心翼翼地讨好:“县主不必担忧,兴许是不小心掉到哪里了也未可知。”

        “是啊是啊,县主可是临时放在哪儿给忘了?”

        随着几人七嘴八舌,温蕴玉的面色才好歹缓了些,她才刚刚喝了会茶,便听丫鬟来报:“县主,找到了。”

        温蕴玉面上一喜,却见那丫鬟一脸为难地走近,附耳低语了些什么。

        温蕴玉陡然面色一变,直直地将那茶盏摔到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只问:“谁动了本县主的东西,自己出来我饶你一回,若是被我查到了——”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已是让人不寒而栗。

        八娘畏畏缩缩地仿佛低语道:“六姐姐刚刚出去了好一会子,该不会……”见旁人都往自己的方向看来,她又急忙解释说:“八娘乱说的,六姐姐想来并不会如此,各位姐姐不必听信八娘胡言乱语。”更显欲盖弥彰。

        温蕴玉看向一脸镇定的窈英,有些狐疑道:“景六,可是你做的?”窈英摇了摇头道:“县主的东西英娘怎敢动?况且英娘一直在厢房小憩,门口的丫鬟可以为英娘作证。县主的丫鬟想必不会包庇英娘吧。”

        温蕴玉拿起那根钗子,见上面好似沾染了什么东西,她手指轻触捻了捻,又放在鼻尖处轻嗅,半晌冷笑两声,目光锐利地看向景七娘道:

        “景七,本县主的钗子可是你动的?”七娘站起来目光瞥了一眼含笑的窈英,道:“县主何出此言?”“谁人不知,你景七最爱茉莉,本县主的钗子上一股子茉莉味,难不成是我的?”

        窈英接着饮茶掩住愈弯的嘴角,眉眼间全是愉悦的神色。七娘侍奉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素有旧疾,常常头疼,每每闻着这茉莉的清香便会好上许多,因此七娘也格外受老夫人疼爱。

        这叫什么,成也茉莉,败也茉莉。

        窈英看戏似的目光恰巧与七娘对上,她丝毫不避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似是挑衅般。

        七娘浮出一丝惊讶,心中有了几分主意,便道:“七娘说没做想必县主也不信,只要县主高兴,七娘任凭县主处置。”一副颇为逆来顺受的温顺样子。

        温蕴玉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她既认定了七娘的错,自然不会轻轻放过,当即便有了主意道:“既然你敢偷本县主的钗子,那便——拿你的勉强一抵吧。”

        说罢,她伸手便将七娘头上的珠钗尽数取下,七娘的青丝尽散,看着极为凌乱不矩惹人发笑,温蕴玉拿了后又很是嫌弃地将珠钗丢在地上,一副不屑的样子。

        “今日是本县主的生辰,我便不为难你了,只要你这般模样便可。”温蕴玉还一副要她感谢自己大恩大德的样子。七娘压下屈辱福了福身道:“多谢县主海量。”

        盛京之事向来传播极快,不出明日七娘的事想必便是凤凤扬扬,而她也会沦为众人的笑柄。当真是给她一尺,她便还你一丈,我还真是有个好姐姐!

        七娘想着,看向窈英的目光中仍是温和:“六姐姐当真是好手段。”“比起七妹妹来不过略胜一筹罢了。”窈英亦是带笑,旁人看来只会觉得两人姐妹情深,折煞旁人。

        窈英只想呵呵,内院之中若是没有宅斗,岂不是少了许多乐子可言?至于景七,走着瞧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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