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隐痛突现

两人走了，不一会儿，船就开动了，空气流动，风中咸咸的味道钻入鼻里，温凉的风吹拂脸面，牧夜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心情奇异地很好。她一手闲散地搭在围杆上，略侧过身子，看着何茂冬笑道：“你要谈什么？”其实她对何茂冬虽没有感情，但也绝对没有敌意，只是他谁不去喜欢，偏偏喜欢张妍馨，其实即使是张妍馨也没关系，只要她不来找她的碴，她也不会多在意这个人，但事事没有如果。现在她对何茂冬虽谈不上厌恶，但也绝对喜欢不起来。

        “我……”何茂冬动了动嘴唇，看着牧夜，不自觉地上前了一步，有些紧张地说道：“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我想，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

        闻言，牧夜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他刚刚说什么？她没听错吧，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好像他们有过一段很深的过往似的，而且他竟然跟她道歉！牧夜觉得何茂冬大概吃错药了吧，她暗自地想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别人整成何茂冬的，像何茂冬那么不屑见到她的人此时竟然在跟她道歉，她做了什么值得他道歉了？他干嘛突然跟她道歉？牧夜觉得脑子有点不好用了，而且她觉得何茂冬说的话实在是有点复杂啊，给她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对情侣间出了点误会，然后男方幡然醒悟来挽回女方了。牧夜暗自打了个冷颤，为自己的惊恐想法感到莫名其妙，话说何茂冬是有病吧？“茂冬啊。”牧夜扯出丝笑来，“你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些？你又没做什么错事，用不着跟我道歉啊，如果是因为退婚的事就更没有必要了，你既然决定要娶张小姐，一定是因为喜欢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我祝福你，希望有情人能终成眷属。”牧夜心里想的却是难不成张妍馨做了什么事把何茂冬闹得精神失常了。

        “不是，我和妍馨结婚是因为……”因为张妍馨怀了他的孩子，这句话被何茂冬吞进了肚里，他说不出口，同时低下了头。

        牧夜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样子，“好了，你也不要想太多了，都是快结婚的人了，祝你幸福哈。没什么事我们就进去吧。”说完，也不等何茂冬回话了，径自地往船舱里走。

        何茂冬本想叫住她，但手臂刚抬起来又被他放了下去，耷拉着个脑袋闷声不响地跟了上去。

        “在玩什么呢？”牧夜走到牧君宝旁边，笑着问道，韩泽新绅士地递过来一杯鸡尾酒，牧夜笑了笑，接了过来，“谢谢。”

        “张小姐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何先生呢？”韩秋石端了杯酒，嘴角噙着悠闲的笑容，优雅闲适地往张妍馨对面一坐。

        张妍馨抿着唇角温柔一笑，心里止不住地兴奋，这是在和她搭讪吗？“他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不过不提也罢，韩先生怎么也一个人呢？没去玩牌？”

        韩秋石没回答她的话，面上却是俊逸地一笑，“看来我和张小姐很有缘分啊。”

        张妍馨止不住地心动，这样的男人啊，才是她想要的，青年才俊，俊朗非凡，帅气多金，而且单身无绯闻。张妍馨想想就心动，要是早遇上他就好了，她现在坏了何茂冬的孩子，马上就要和何茂冬结婚了，如果这个结婚对象换成韩秋石……张妍馨一想，心动倒是心动，但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男人喜欢玩这种暧昧的游戏，女人却容易当真，把游戏当成誓言，现在虽然韩秋石对她是表现出点好感，也极大地满足了她作为一个女人该有的虚荣心，但她是不会冒险改变什么的，何家虽比不上韩家，但她嫁过去也是少奶奶了，她不会傻的分不清现实。“是挺有缘的，那韩先生以后请多多关照哦。”张妍馨笑着抬起纤纤素手举了下杯。

        韩秋石唇角翘起，轻轻地碰了下张妍馨的酒杯，笑道：“叫我秋石就好了，叫韩先生多生分。”

        难道他对她真的有别样的心思？张妍馨脸上不禁露出喜色来，款款笑着唤道：“秋石。”如果韩秋石能给她实质性的承诺的话，她不介意弃掉何茂冬跟着他。

        “无耻的女人。”牧君宝不屑地看了张妍馨一眼，快速地收回视线，像是多看她一眼都会污了她的眼睛似的。“韩秋石也真是的，不知道和那女人说着什么，聊得那么开心。”

        “再无耻的女人碰到坚定不移的男人也只会碰一鼻子灰而已。”牧夜轻啜了口五颜六色的鸡尾酒，淡淡地收回视线。“泽新，有没有鱼杆？我想钓鱼。”

        听到美女这么温柔地喊自己，韩泽新的心顿时有些激动了，“有的有的，小夜想要我自己想尽办法也要弄来的，船也开了段距离了，倒是可以停下了，等我一下，我去弄。”

        牧夜笑了一下，点头，“谢谢。”

        韩泽新摆摆手，“为小夜服务我很荣幸。”屁颠儿屁颠儿地走了。

        “姐姐，你不会是看上韩泽新了吧？”牧君宝微皱了下眉，“他那个人当情人还可以，当老公就算了吧，他自己都跟个小孩似的没个定性。”

        牧夜一听，乐了，笑眯眯道：“哦？没想到我们宝宝年纪虽小，懂得倒不少啊，在学校时不时有很多男生追你，然后又被你耍得很惨？”

        牧君宝一听，羞涩了，撒娇地往牧夜怀里扑来，深埋脑袋不肯抬头，模糊不清地嘟囔：“哪有？”

        牧夜伸出只手指点了牧君宝的头，宠溺地笑道：“你呀。”顿了顿，似意味深长地说道：“其实韩泽新还不错，会在你不开心的时候逗你开心，时常也会赞美你活跃下情侣关系，而且正直善良，是个不错的男人。至于你说的没定性，男人的劣根性，多多少少都会喜欢玩玩的，经历多了就成熟了。”只是，她要的男人，一定要完完全全地属于她，如果不是，她宁愿不要。

        “反正我觉得韩泽新跟姐姐你不搭。”

        牧夜笑了，“那可说不定，没准儿我哪一天就和他在一起呢，世上的事谁说的准啊。”

        不一会儿，韩泽新就拿了个鱼杆过来，献宝似的给了牧夜，牧夜朝他道了谢，然后就出了船舱找了处位置钓起鱼来，牧君宝看了会儿，觉得实在无聊得紧，就又跑去找韩泽新玩了。牧夜也没管她，知道牧君宝会照顾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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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凉的风带着潮湿的水汽迎面吹来，牧夜抬头望了望头顶湛蓝的天空，忽然觉得心旷神怡起来，她握着鱼杆，但并不那么在乎是否会钓到鱼，眼睛看着幽蓝的海水上那个淡红的鱼标，脸上表情高深莫测，似一副若有所思，神游在外的模样。

        “没想到在这儿还遇到个钓友。”韩泽恺拿了鱼杆，在牧夜旁边盘腿坐下，温和地笑了笑。

        牧夜微微偏过头，耀眼的阳光晃得她眼睛有点发花，她不禁微微眯了起来，看到来人是谁后，轻轻地点头笑了笑，但并不多言。

        韩泽恺自认也不是话多的人，而且他做事时也喜欢安安静静的，对牧夜这幅无意攀谈的样子倒是觉得有几分欢喜。上好了鱼饵，手臂一甩，就把鱼线甩进了海里，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垂钓起来。

        清风拂过，美丽透蓝的海水翻了细小的浪花，很快便归于一片寂静。韩泽恺看着平静的海水面上的那个浮标动了几下，并不着急收回鱼线，待到那浮标一直往水下沉去，才蓦地一用力把鱼勾拉了上来。

        牧夜往韩泽恺的方向看了看，见他钓了条肥大的鱼来，心里不知怎么地就有些闷，她比他先来吧，她坐了好一会儿都没钓到一条鱼，他坐下没几分钟就钓起来了一条，难道是她的技术太差？正思索间，只听扑嗵一声，牧夜寻着声源看了去，只见一条鱼在清澈的水面弹跳了几下，便欢快地游不见了。牧夜一愣，“好好钓起来的鱼你为什么又把它扔回去了？”

        韩泽恺轻轻一笑，查看着钩上的鱼饵，发现还有一点，便不再换新的，又把鱼钩甩了出去。“如果钓鱼就是为了吃鱼，那也太没趣了吧。”

        牧夜嘴唇一动，却没有说话，他说的其实挺对的，钓鱼不过是图个趣味性，待看见韩泽恺扔鱼钩的地方离她的很近，不禁又问道：“韩先生为什么把鱼钩扔向我的鱼钩这边？”

        韩泽恺笑了笑，“你发现了？”言语间倒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我一开始就坐的离你比较近，你知道为什么吗？”

        牧夜轻皱了下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韩泽恺翘起唇角笑起来，竟然有点像小孩子做了自认为了不起的事那样骄傲地微扬起了头，他耐心地解释着，“其实钓鱼就是图个乐趣不是嘛，我坐的离你近些，甩的鱼钩也和你的比较近，只不过是想看一下你和我的运气哪个好点而已，你看，一条鱼游在两条鱼饵之间，犹豫着到底是该咬哪条鱼饵，你不觉得这个场景很有趣吗？”

        闻言，牧夜愣了愣，半晌开口说道：“你有点怪。”末了，似很艰难又似平淡地说道：“我认识一个人，她和你有点像。”

        韩泽恺听到这句话倒来了点兴趣，丝毫不在意牧夜前一句近乎有点冒犯的话了，他眯起眼睛，很是愉悦的样子，笑道：“是吗？那有机会约出来见见吧，我对这样的人很感兴趣。”

        牧夜嘴角溢出一丝极淡的苦笑，“有机会吧。”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加重了握着鱼杆的力道，心底却无尽悲凉，还有那个机会吗？这么多年，她都快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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