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回到原点

格斯睁开眼来，眼前的是纯白色的天花板，此时他的头脑仍有些混乱，下意识地左顾右盼起来，周遭是记忆中杂乱堆积在一起的书籍，其中大部分都是小说漫画以及游戏的特典，其他的则是各类武术的刊物。

        格斯打了个呵欠，不知为何，此时的他感到身心俱疲，他揉了揉眼睛，这时脑海中突然闪电般地闪过了一把剑的画面。他整个人一激灵，睡意立刻消失了大半。

        “梦？”他疑惑道，一闪而过的画面已经模糊不清了，而眼前毫无疑问的是自己的房间，怎么看刚刚那都是之前梦的残响。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格斯赶忙压了压微微翘起的头发，然后才出声让外面的人进来。

        “对不起，格斯先生，昨天预约的人到了，您看看是否有空来一下？”身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研究员进门后说道，他们已经研究了自己明显与其他人上限不的超能力许久了，但是至今没有什么收获，于是格斯在这个研究所里除了应付所谓的联邦明星的工作外，只有练武道与看各种小说漫画可做。不过偶尔，也会有这种预约的事情找上门来。

        格斯点点头，示意让研究员出去，自己随手呼唤了一团水球在床上便完成了简单的洗漱。随后他一闪身，利用超速度迅速地换好了衣服，然后近乎瞬移一般来到了房间对面白大褂的办公室内，此时白大褂也才刚刚落座。

        工作人员们已经对这种情景见怪不怪了，但是令格斯惊讶的是，坐在白大褂桌子对面的少年也没有任何反应。

        “患有心理疾病型的能力者？”格斯问道，但是隐隐间却觉得自己的话语好像有点耳熟。

        “不是，这是个强制捐献者。”白大褂手中拿着一叠资料叹息道，“毕竟超能力的形式多种多样，我们不能让太危险的能力出现在民间。”

        格斯点点头，坐在了他的身边：“他的能力是什么？”

        “金属化，全身从细胞到器官都能变成一种液态金属，十分坚固。”研究员低头翻着自己手中的资料，“他已经觉醒能力三年了，并且一直在无人处偷偷练习。直到几天前救了一个即将被飞梭撞到的同学才暴露了能力，然后这个同学回过头来便举报了他，唉！”

        格斯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观察起眼前的少年，少年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阴影，在格斯的视野中他的相貌一片模糊。

        “格斯？”少年开口道，但是始终没有正眼看向自己。

        “是我，看来你也认识我。”格斯点头，心中莫名的熟悉感愈发的严重。

        “呵，我当然认识，联邦的明星战士嘛！”少年发出一声嗤笑，“我一直好奇你的几百种超能力是从哪来的，现在总算清楚了，大概几分钟后你就会多出一个金属化的能力吧？”

        “嗯。”格斯无视他语气中的嘲讽，点头承认，对于这件事他也心怀愧疚，但是他也明白夺取心理状况不稳定或者能力过于强大的民间能力者的超能力是多么的必要，“抱歉，这是为了联邦的治安，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哈哈哈哈哈！”少年总算抬起了头，脸上竟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器官，格斯心中悚然一惊，刚想跳起来发动能力，但是发现自己动都动不了，“那么你拿着我们的能力为联邦做了什么贡献？”

        “我......”

        “三年间，我靠着金属能力，让19人免于车祸，帮助近百人逃离火灾。有次程序计算失误，我在的城市里的大型天梯中有几百人困在半空中，程序无法重启，这些人全靠着保护装置的绳索撑着，你猜怎么着，结果是一个金属人沿着绳子用最原始的方法把他们拉上去的。我一直很想问问你，我们的联邦英雄那时候在做什么？”

        “我在......”格斯发现自己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讲话，完全不能由自己控制。

        “你在忙着奔赴各个战场拍照讲话不是吗？你真的当群众们傻吗？巨兽的脚步无法阻挡，大家都知道，但是不愿意相信，这才转而把你当做了精神寄托。”

        “我没有办法打败巨兽，但是我能用我的能力力所能及地帮助身边的人，让他们不至于在末日之前患难。”

        “但是你呢？你要吸收我的能力，要没收我帮助人的手段，要让这个能力陪你在研究所中霉烂发臭，最终陪着你和联邦一起葬送。但是最终它也没有像是你说的那样走向战场，为了更多人的未来而奋斗不是吗？”

        少年连连诘问，每一句话像是刀子一般扎入格斯的心中，他总算记起，这是那时候的回忆，那是他对自己人生否定的开端，全因为这个高中生的一席话语。

        “不......不要......”相同的话，他不想也不敢再听一遍，他挣扎着，想要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于是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在他的努力下，他的嘴唇总算蠕动了起来。

        “你，格斯，不配被称为联邦英雄！”

        “不要再说了！”最不想听到的话还是扎入了心头，格斯总算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压在心底的咆哮响彻了整间房屋。

        下一刻，明亮的房间变得灰暗起来，白大褂的研究员与记不清五官的少年已经悄然消失，出现在他面前的则是魔剑的操作间。

        他大口喘息着，身体的荧光变得忽明忽暗，待到这一段压在心底的记忆的影响逐渐消融，他才望向了眼前的屏幕。

        “为什么会想起来？”他自言自语道，仍然心有余悸，随后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开始观察起屏幕上的画面。

        “周围是碎石吗？然后这感觉是......进食？是那块陨石吗？”他随后看向次屏幕，随后瞳孔一缩，贝尔此时正固定在一堆金属之中，酱紫色的面颊显示着窒息的征兆。

        “该死！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刚忙操纵着拉杆与键盘，想要调转方向去救援贝尔，但是无论他怎么操作，魔剑都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他感到一股不祥的预感，开始疯狂尝试着扭动各个按键，但是却一无所获。

        “动起来，给我动起来！”试过了所有的按键，噩梦中的歇斯底里再度占据了他的心头，他悲鸣着狠狠将双手砸向眼前的操作板，巨大的闷响响彻在整个魔剑空间，“你tm给我动啊！！！”

        死寂，无论是贝尔此时给人的感觉，还是魔剑机械般进食的反应，全是一片死寂。

        格斯终于放弃，他还抱着双腿，缩在了操作间的最角落中，神色阴暗，一如梦中的少年。

        到头来，我谁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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