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凡大刚的仪仗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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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大刚不想被扛着走，可两位壮汉没有同意。他们并不认为凡大刚可以应付沼泽，何况还要跟上行进的速度。
“叶戈尔。”
“什么？”两人都收起了笑脸，就像夫妻间要讨论孩子的未来。
“这家伙要不是大魔法师怎么办？”
叶戈尔埋头走路，随手挥剑砍断了一条色彩斑斓的蛇，然后心不在焉地回答：“嗯！”
“米哈伊尔他们去东边找，也许会找到另一个人。”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叶戈尔气呼呼地反问：“不是你让俺琢磨琢磨？他要不是大法师，俺能再召唤一个吗？”
“可你嗯嗯是几个意思！”马克西姆也随手解决掉一条蛇，还把尸体远远地踢开。
凡大刚看见那条蛇虽然被斩断了，但头部还在吐着信子，一会儿就从断口处长出了身子。
“俺想事情的功夫，只会嗯嗯。”
“我插句话。”凡大刚觉得自己找到了插话好时机，他趴在颠簸的肩膀上问，“你们不是在找人吧？”
马克西姆停下来。他自己看不见挂在肩上的凡大刚，就让同伴帮忙瞧一瞧，确认凡大刚的头没有碰在什么地方。
证实了没事后，他边走边说：“我们一路上都在讲他，他不会听不懂吧？我看是你的方言咒语弄错了。”
“放屁！刚才蚊子的肠子、肚子、拨浪鼓子弄一地的时候，你没听他讲话也是这口音吗？”
“不对！他老喊<吓煞特哉、吓煞特哉>。我听着那才是正宗的沙洲郡方言。”
“俺不高兴了。”
“好吧！”马克西姆拍拍凡大刚的屁股问，“这货说的是你们那的口音吗？”
“呃……”凡大刚看了一下咒语师，阴沉沉的脸估计能挤出水来，于是他结巴着回答道，“如，如果你们打算找河南人，恐怕我，我不，不是。”
马克西姆又停下来皱皱眉头。叶戈尔山丘一样的身体跳了起来，鳄鱼的体液甩了凡大刚一脸：‘’怎不是了？你老婆叫拉菲索玛，你儿子是凡小饼，都是大魔法师。你叫凡大刚，也是大大的法师。在俗世你是沙洲郡人，还是个游吟诗人。对不对？”
“事实上，本，本人写的是小，小说。”
两个五大三粗的人把情况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凡大刚深感意外，讲话又开始结巴起来。
不过叶戈尔听了，如释重负，对凡大刚大声说：“你安生跟俺走。你要是不强中，俺也不逼迫你，总之好好地送你回去就是。”
多年写作，凡大刚一直在琢磨骗子、坏人、恶棍、腐女、二百五，几句话就能获得人物的信息。叶戈尔的那句“好好送你回去”像极了绑架者的台词。
于是他虚以委蛇地夸奖这个咒语师，说他不仅强大而且足智多谋，赞他长得英俊潇洒、高大威猛。
最后凡大刚有意无意地问道：“关于内人和犬子，贵法师有什么消息？”
“嗯嗯！本咒语师……呃……俺还没有见过贵内人和贵犬子。”叶戈尔假文臭屎地回答。
“那拙荆和犬子的名字……”凡大刚心里骂了无数句“鬼话”，哪有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摸清了，还说没见过人的？
“你们都是大魔法师，在魔法世界谁不知道你们一家的名号。？”马克西姆抢过去回答，“还有，你们两个讲话能正常一点吗？”
叶戈尔无辜地说：“俺以为大法师说话就这个调调！”
“本人……我平时也不这样说话。”凡大刚琢磨着如何套出点有用的信息，“事实上我初到贵地……呃，本来应该先拜个码头。不过我手头也没准备礼物，家里的条件也很一般。你们肯定是搞错人了。”
“见到米哈伊尔他会告诉你的，我们知道的也不多。”马克西姆的脚步又加快了。
行走半天，他们来到一条大河面前。岸边有一个简易的营地，散落着燃过的树枝，但空无一人。
壮汉们在河边卸下鳄鱼和凡大刚，差一点把他们堆在了一起。凡大刚希望绑架者能分清食物和肉票的不同。
叶戈尔和马克西姆合作燃起两道篝火。篝火上冒着黑、褐两种颜色的烟，直上云霄。不用问，这是一种“得手”后的信号。
不过凡大刚不关心这个。篝火的香味引起了他的饥饿感。自早餐被一块蛋糕打发后，他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他琢磨着也许可以尝试一下鳄鱼肉；而在几小时前这条鳄鱼也想尝一尝他。
凡大刚在心里计较：‘’如果是马克西姆的干粮，我就吃一点；要是叶戈尔提供的，我得等他先吃了再说……”
营地里萦绕的两种烟雾有安魂宁神的功效，所以凡大刚饿着肚子睡着了。
他在睡着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向自己脸上哈气，带着某种肉食动物的口臭、树叶的清香、泥土的麻辣、玉兰花的浓郁、狐臭的刺鼻——梦中有很多人来看他，就像刚刚被抱回家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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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的时候，要花好几分钟才能想起自己的处境，重新接受现实。作为肉票，这个过程是必然要经历的。
营地里一共七个人。除了我们已经认识的两位壮汉，有个家伙比马克西姆还要高一头。
他正在听叶戈尔吹牛，显得百无聊赖，不停地抛一块百斤重的石头，然后又稳稳地接住；旁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美男子，细皮嫩肉，饶有兴致地看着抛石头的把戏。
唯一没有半裸的男人守在凡大刚旁边，中年蓝发，总算身高不那么夸张。他礼貌地自称米哈伊尔*白日行者，是献祭派蓝血族的中级祭祀。
听米哈伊尔介绍，抛石头的人叫阿纳托利*金牛；弟弟安东*金牛和他秤不离铊。他们都是蓝血族的中级武士。凡大刚估计刚才的口臭和土腥味就来自于此。因为两人像牲口一样强壮。
米哈伊尔还介绍了他的阿夏——食夫族三公主露西*食夫。
凡大刚自认见识过美女，他的妻子拉菲索玛也是a4腰、蛇精脸。而眼前这位女性的气质非凡，吹弹可破的美肤下流淌着一团冰冷的火焰，随时会点燃男人的心。公主鼻梁高耸，增添了几分冷艳。凡大刚自愧轻浮，可又挪不开玷污公主的目光。
对于凡大刚这样失态的关注，露西*食夫和米哈伊尔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并不责怪。
接下来，凡大刚被一个冰凉的吻惊回了魂。他发现自己弄错了口臭的主人——一只黄黑相间的东北虎谨慎地嗅了嗅凡大刚，鼻息在他的后颈处轻轻划过。对于肉食动物的恐惧天堑，灵长类总是无法逾越。
米哈伊尔伸出手去挠老虎的下巴。后者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前肢下压倾斜，尽力把身体伸展开来，屁股撅得很高，祈求米哈伊尔继续。
“这是卓娅养的狗，叫逐日。”
大猫似乎不满如此简单的履历，便像闪电一样窜到了大河的岸边，从那里引来一位长发女孩。
在阳光下如果不是受逐日的引导，凡大刚大概会忽略这个半透明的美女。她的生命力像泉水一样生生不息，即便被限制在透明的躯壳里，也能时时灌溉给周围的人。
女孩看上去只有十几岁，让凡大刚误认为是米哈伊尔的女儿。当中级祭祀慎重介绍后，凡大刚才获知她已经二十二岁，并且拥有一个高贵的身份——契约精灵。
“这位就是凡大刚大魔法师。”米哈伊尔介绍完契约精灵后，就按照宫廷式的礼仪来引见凡大刚。
营地里的嘈杂声消失了，似乎所有人都在向凡大刚望过来，等待他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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