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思想罪念
不出意外，江旭获得封剑海的剑元圣心丹。
自从借由剑旖旎之事后，他已经逐渐可以模拟剑元圣心丹，所以现在这丹药对于他而言，已不像当初那般重要了。
江旭先是凝练参悟丹中药理，然后就让剑旖旎拿着丹药去归还人情。
这是当初他答应的事情，自然要履行自己的诺言。
一夜无话，第二日便有封剑海的几名弟子领路，前往传说中较为神秘的问剑湖。
封剑海给江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因为他与诸多宗门有很大不同，例如圣门他也曾经去过，虽然就连看守大门的都实力强横，但至少与一般的宗门建制大相径庭，也是由众多弟子所构成的庞大组织。
但是眼前的封剑海却是格外异类，自从他进入封剑海以后，所见到的封剑海弟子极少，甚至可以以凋零来形容也不为过。
不过弟子虽然八九个，但是一个个实力却是犹如鬼神莫测，就说前来领路的两名弟子，其实力修为放在任何一个宗门，那都是核心弟子中的佼佼者，丝毫不亚于诸多宗门的太上长老们。
一路上，江旭、天一与鸿越三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彼此各自都是心存芥蒂。
不多时，三人跟随两名弟子登云梯，最后来到了传说中的问剑湖。
举目望去，那是一个千山环绕的奇特湖泊，湖泊十分的平静，即便是清风拂过也不曾有丝毫的骤起。
最让三人感到惊异的是，这篇湖泊的湖水竟然全是红色，是那种让人窒息的血红。
江旭暗自双眸紫光乍现，意图探究这湖水的怪异之处，结果却是让他浑身一震：“这……这湖水竟然似有生命流动！”
就在江旭暗自惊讶之际，湖中的七座晶塔上光芒大盛。
“三位就是此次论剑会的前三名？”
沧桑的声音从湖中最中央的晶塔上传出，平淡之中带着难以企及的威严。
紧接着另一处晶踏上也传来冷漠之声：“能来到这里，也算是你等的一场造化，就各自在此参悟吧，能参悟多少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话音刚落，广袤无边的湖面上光华闪耀，七座晶塔组成的大阵瞬间撤去。
大阵撤去的那一刻，血气红雾窜腾四起，鬼魅恶魔之象宛如末日降临一般，这是江旭三人所不曾想到的镜像。
“小兄弟，你没有让我失望，果然顺利来到了这里！”偏南的一座晶塔上，赫然出现一道身影，正是当日在封剑客居出现的老者。
“见过南箕前辈！”江旭拱手以礼，向着晶塔躬身一拜。
他知道眼前这七座晶塔，应该就是所谓封剑七宿的化身，而这七人镇守于此，应该是这要镇压这片湖泊。
封剑七宿，是封剑海实力强横剑道前辈尊称，其中就有黄角、侯亢、天氐、房府、商心、伏辰、南箕七人，而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前辈，就是这排名第七的南箕。
“不错不错，你很不错！”
南箕的眼中此刻似乎只有江旭一人，而直接将天一与鸿越彻底忽略。
“前辈过誉了！”江旭向来恩怨分明，别人敬他一尺，他就敬别人一丈，因此一改此前的张狂之态，“敢问南箕前辈，这片湖水究竟藏何玄机，为何晚辈感到此湖似乎隐藏生命气息？”
南箕点了点头，对江旭的感知很是认可：“不错，此湖名为问剑湖，但是在老夫看来倒不如说是沉剑湖，这里经历数千年之久，其中早已经积累了无数剑器！”
“沉剑？”
江旭一听这话顿时疑惑，世人皆以获得神兵利器而追逐，为何这里却要将大量的剑器沉入其中，这样岂不是太过于浪费了吗？
这个封剑海，还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也正是因为这里沉寂了无数剑器，所蕴含的剑道之力就难能可贵了，历届进入这里的的人，都会有所心得体会。好了！你们的时间有限，三日之期可要好好把握，到时候就看你能否领悟多少了！”
南箕说完之后，便再也没有声音。
由于两人是意念交流，所以天极剑阙的天一与鸿铭门的鸿越都不知情，江旭看着两人都已经寻僻静之地参悟，他也索性寻找合适的地方参悟这湖中剑道之力。
静坐湖畔，江旭随后就进入了参悟状态。
“好强烈的怨念！”
江旭进入入定参悟的一瞬，顿时就进入了一个被怨念包裹的世界中。
漂浮而至的无数怨灵，如蝗虫过境向他扑来。
“桀桀桀，纳命来！”
“我恨啊，我恨啊，为什么你们不去死！”
“与我们一起沉沦吧！”
无数怨念围绕江旭周围，不停的嘶吼与攻击着，江旭催动剑气扫荡而去，竟然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这……怎么会这样！”
江旭顿时愕然不已，他发现自己在这里竟然毫无用武之地，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当初云家杂役时的身份。
在反复尝试几次无果后，江旭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然而滚滚而来的无数怨灵的攻势，却是丝毫不曾有过减弱，依旧疯狂地吞食他的神魂。
没有了神通，犹如凡人的江旭，不停地后退与奔跑，身后的万千怨灵却是瞬息而至紧追不舍，危机的环境似乎下一刻就是末日绝境。
“随我们堕入地狱吧！”
“哈哈哈，与我们一起沉沦吧！”
“你罪恶一身，本就该与我们一同沉沦，你是逃脱不了的，不必再做无谓的挣扎！”
蛊惑幽魅的语言充斥整个空间，不绝于耳的进入江旭的耳中。
“不！我不能！”没了神通的江旭，虽然生命犹如浮萍般脆弱，却是丝毫不减本性之狂，“要说沉沦，我何曾脱离过沉沦？要说罪恶，我自信坚守本心，一刻也不曾有忘，你们这群宵小怨灵，有什么资格品论我的一生！”
不甘命运的轨迹，江旭奋力地挣扎。
“桀桀桀，杀人者偿命，你屠戮多少生命，难道你还为你的杀戮寻求冠冕堂皇的借口吗？”
“不错，你的周围萦绕着万千罪业之气，这就是铁的事实！”
“人性果然狡诈，杀戮无数却要装作大义凛然，真是可悲可叹呐！”
江旭这一次没有挣扎，而是言语反驳周围的怨灵：“我江旭杀人无数，可以以万计算，但自问所杀之人皆非纯善之辈，但我也不曾掩饰什么，我就是个小人，一个堂堂正正的小人！”
此时此刻，江旭已然彻底冷静下来，他知道如今无论他再如何的挣扎，结果都是难以改变，因为这个时候不是武力所能解决，而是眼前的万千怨灵，牵引出了他的思想罪念。
思想罪念，每一个人都有！
当一个人在善恶边缘做抉择的时候，这股潜在的意志就会出现。能够抵制这股罪念的人，就会当下作出正确地选择，否则就会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此时此刻，不要说江旭没有神通在身，即便是有也无法突破万千怨灵的纠缠，因为这已经是他的思想在争斗。
与其说他此刻在与万千怨灵做争斗，倒不如说是他与自己争锋相对，因为眼前万千怨灵就等同于他意念的一部分，只是这个特定的环境中激发了出来。
“杀人，就是罪恶！”
“既然你承认了，那就随我们一起沉沦吧！”
“你的罪孽一生，应该在此刻终结了！”
肆意的邪魅狂笑，让血色迷雾更加的诡谲，无穷无尽的怨灵疯狂地攻击江旭意念神魂。
“如果说，杀一人可以救百人，杀一群人可以平定一方祸端，杀千万人，可以揭开新局面，一扫天下诡谲之妖氛，我江旭宁愿承载这份罪孽！”江旭丝毫不为怨灵言语蛊惑，始终保持自己的初心。
“哦？这就是你的初心？”
“不错！”
“既然如此，你敢进入罪暗之渊吗？”
“罪暗之渊？”江旭神眉一凛，“有何不可！带路吧！”
似乎接受感召，又似乎是心灵契机的衍生，江旭的意念深处竟然有了呼唤，那个呼唤的名字正是罪暗之渊。
顿时，万千怨灵放弃了攻势，然后向着反方向飞掠而去。
江旭周身顿感轻松万分，随后也就直接跟了上去。
悠长的血色暗道不知通往何处，江旭只知道他在这条暗无边际中走了很久，然而始终没有一个尽头。
但越是深入，江旭就越是感觉到怨气层层加重，一种无形的压迫让他喘不过气来。
所过之处，入目所及都是零落的残剑碎片，有的碎片就直接从江旭的身旁漂浮而过，伸手去抓摄的时候，结果那残剑碎片瞬间化为齑粉。
“这里竟然有如此多的残剑，难道说我的神魂意念已经来到了这问剑湖底？”江旭看着浮游的残剑，顿时想到了南箕跟他说过的话，问剑湖其实就是埋沉万剑的湖泊。
就在他沉思疑惑间，赫然前方豁然一亮，随即万千浮游怨灵奔向那泛着红光的巨形红树之上。
那是一颗盘根在湖底数里的巨型大树，大树通体血红，甚至不停地释放着血腥之气。
也正是这自大树流出地位血腥，让那些怨灵纷纷附着其上，像似寄生虫一样贪婪的吸食大树。
“这问剑湖底，怎么会有大树？这可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江旭伫立不动，静静地看着高耸眼前的大树，“不过被这无数怨灵吞食而不灭，由此可见此树绝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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