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甜又酸 出乎所有人意料

一时寂静无声。

        ）

        是，当顾老爷子这一番话再落下来，偌大的客厅里，气氛便沉静了下来，那剑拔弩张，在一瞬的就散了，只余着几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再打量顾疏白的脸色，也不似方才那般骇人，他周身的气氛也似乎松缓下来许多。

        顾老爷子便低低叹一声，催促道：“还不把孩子给放下来。”

        “怎么，我都这样说了，你还想干什么？你这脑子里还在想些什么！”

        而顾老爷子以为他连着这些话落下来，顾疏白又是这样松缓了情绪，算是把他的话给听进去了，是会将小家伙给松开，可……他催促完，等了一会儿，他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顾老爷子一下子又是上火了。

        他重新抬起手，指着顾疏白骂道：“兔崽子，你这是魔怔了不成，还要怎么说，还要说些什么，你才能听得进去！”

        “你，你，你今天是铁了心要摔死你儿子，逼死你老婆，气死你老子是不是？你是真想这一辈子断子绝孙，孤家寡人的过是不是！”

        顾老爷子边骂着边朝顾疏白走过去，但也不敢离着他太近，怕万一他真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个儿子，他就算是作为老子，也琢磨不透去，以及这家伙，反骨重着呢。

        但，顾老爷子也是想不透，向来令他引以为豪，挺聪明的儿子，这时候怎么就这样钻进了死胡同里面怎么样出不来。

        大概吧，是爱。

        因为太爱而失去了理智，思考能力。

        尤其，有一个男人如他一般的爱着他的女人，妻子，又陪着她度过那么长一段时间，嫉妒也蒙蔽了他的眼睛。

        这样的爱，很多时候并不会令人感到愉快，因为太过于自私，太过于极端，太过于病态。

        可原本呢，并非是这样的，从前的顾疏白，对季子默的爱，没有这样的病太，极端，曾经他不是为了让她能够幸福快乐，而远走，宁愿自己在异国生病，病入膏肓，也不折磨打扰了她。

        是后来，命运重新将她送到他身边，成为他的唯一，独有的。

        尔后，慢慢熬出来，是，在日积月累中，用爱慢慢熬出来的病态，极端，自私，没人能责怪他，那曾经，他失去她的六年，现如今，他发了疯一般的找她，他的痛，其实从来不比季子默少，他身为男人，要想的，要顾的，不能说的太多，而这些便成为了他一次次失去她的理由，可，也是真的，他的痛从来没有比她的轻。

        甚至……

        甚至后来，

        他的痛最重。

        在那一刻，在他知道他最爱的女人胸腔里跳跃着的那一颗心是属于另外一个男人的那一刻。

        难以言喻的疼痛感几乎将他整个的吞没，他几乎恨不得立刻死去。

        从前做的那些，有关于隐忍，顾及，沉默，还有什么意义？到底意义在哪里？是为了他和她更好的去过以后？不，好像是推开他的心上人，是为了让他的爱人胸腔里住进另外一个男人？

        那还谈什么以后？更好的以后？

        几乎恨不得死去。

        当然，这是后话了，再说彼时。

        季子默和顾老爷子都猜不透顾疏白想要做些什么，到底是放过小家伙，还是玉石俱焚。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又都是庆幸，庆幸他未有什么动作。

        是，这时候，顾疏白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他就沉默着，提着小家伙站成了雕像似的。

        顾老爷子和季子默虽然紧张，担心，却也是不敢靠近，等着，为今之计，只有等着。

        而想要等着什么，当然不是顾疏白动手将孩子摔下，而是放过。

        可，会放过吗？

        没人知道，上面说过了，猜不透，没人能猜透顾疏白要做什么。

        却，这时候发生了一点儿事情，就在季子默和顾老爷子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就在这诡异的气氛里。

        至于发生的事情是什么？是所有人都不曾想过会出现，发生的。

        只听……

        “爸，阿爸……”

        一声很轻，很轻却很清楚的声砸落，砸落在这大厅，砸落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而这一声，是由顾疏白提着的那小家伙嘴里发出的。

        只见，原本还哭的眼睛，鼻子红通通，小脸皱成一团的小家伙不知在何时，小脸松开，笑眯眯的，而一双眼，里面虽然还含着泪，还很是可怜的小模样，却紧紧的盯着前方的男人，眼睛里面也仿若带着笑，而那一张小嘴儿，那像极了男人的小嘴儿，正张张合合着。

        于是，软糯糯的，一声声的：“爸，阿爸……”的声就落下来，徘徊不断，响彻不绝。

        “宝宝，不要喊他，不要喊你爸爸，他不是好爸爸，他都要摔你，你还喊他做什么，你喊他，他就是会心软吗？不会的，傻孩子……”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季子默，反应过来，她也就哭了起来。

        怎么样也没有想到。

        是，季子默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家伙会喊顾疏白“爸爸。”

        从来，她没有教过他喊，因为爱也好，因为怨，因为恨，因为对向北阳的愧疚，种种的什么，都好，都罢，总之，从来，她没有教过他喊爸爸，甚至连这样一个词，她都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

        所以，这一刻，又是怎么的，对着那个男人，他会喊出这样的声，他甚至还会对着他笑，那样开心的小模样，她都是极少的看到。

        于是，心里，缠绕着的是什么样的情绪？

        酸，很酸，倒不是因为嫉妒，就是有一股子酸意忽然的在她的胸腔里面蔓延开，隐隐约约的还有着痛意，并不重，却是有些的难受，所以她忍不住的哭起来。

        开始，是无声，小声的哭。

        后来，变成嚎啕大哭，无法克制的，季子默大哭出声。

        她哭的全身抽搐，颤抖。

        她哭的全身虚软。

        最后，身子瘫软下去。

        她直接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狠狠地哭起来。

        而那方，小心肝，还在笑着，对着顾疏白笑着。

        只是后来，他仿若是察觉到了季子默在哭，听到了她的哭声，小脑袋扭动，找寻着季子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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