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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离开我,你可能会更快乐一些2


“也许。”她回答。

        “你自由了……宝贝。”

        清冷的声音之后是他浅浅的一吻,无声无息地落在她的唇上,而他的微笑,一如初见。

        怔忡间,他已转身离开,再不回头。

        她盯着合上的房门,泪如雨下,打湿了被子。

        在门外的他,静静站了一会儿才迈开步子,将手中的耳钉扔进口袋,一声低低的闷响传来,是袋底戒指盒的声音,也仿佛心底的悲鸣。

        “先生,李先生来了。”

        “不见。”薄唇里迸出冷冷的两个字,不耐烦的语气透露出说话人的情绪已经差到极点。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心头火起,叶听风差点要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向来人。

        “呵,这是做什么呢?想不到你叶听风还是个情种。”

        李修然抬手挥了挥一室缭绕的烟雾,扫了一眼桌上喝掉大半的威士忌,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

        “有事说,没事滚。”淡淡扔出一句,叶听风的脸色更差了些。

        “不就是一个女人不见了么?何况还是你仇人的女儿。消失了不正好?省得看着闹心。”

        叶听风瞪向他,额头青筋跳动。

        见他如此,一旁的助理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道:“李先生,冷小姐消失了两天两夜,先生茶饭不思,都没合过眼,您就别再说风凉话了。”

        “没查到出境记录?”李修然微微一笑,问道。

        “没有,”助理摇头,“应该还在英国。”

        “难得你老板也有昏头的时候,他自己多大本事他不知道?能让他找不着人,说明对方的能耐不在他之下,也不怕趟这浑水,你说说,这样的人多么?”

        助理惊讶地望着他,“您的意思是―”

        “嗯,还好你不笨。”李修然凉凉开口,瞅看一眼书桌后的男人,却见他“咻”地一下站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到伦敦时,已近深夜。叶听风踏入院子,郑闲歌已经迎了上来。

        看到眼前人的模样,她的眼眶顿时红了。

        “怎么这样憔悴?吃过饭没?我让厨房准备了夜宵……”

        “不用了郑姨,”叶听风打断了她,棕眸里尽是焦灼之色,“我要见义父。”

        郑闲歌怔了一下,缓缓摇头。

        “这么说,真的是义父。”他抬脚就要往屋里走。

        “听风,”郑闲歌拉住他,叹了口气,“二爷说了,不会见你。他什么性子,你最清楚不过,他当日既然允了冷欢一诺,自是不会毁约的。你就算见到他,他也什么都不会说。”

        叶听风僵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沉默了半天,才苦笑一声,慢慢走进客厅。

        坐在椅子上,他埋首在掌心,久久未语。

        郑闲歌蹲下来,握住他的双手,只觉指间湿润,抬起头,眼前那双棕眸泛红,分明蒙了一层泪雾。

        她的喉咙顿时哽住,鼻酸得紧。

        这孩子―从少年时到现在,吃过不少苦,二爷的训导也严苛得很,可从来没见他掉过眼泪,也没见他有过这般凄惶的神色。

        “郑姨,我没想到……喜欢一个人会这么难过。”他轻轻开口,脸转向一旁,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无措的表情。

        “我知道,看你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郑闲歌抚着他的头发,“你从小聪明能干,看准了的东西,从来没失过手,可是感情是勉强不来的,你得用真心去换,得让喜欢的人心甘情愿。冷欢这孩子,看着柔柔弱弱的,其实也是个倔脾气,更别说你之前伤了她的心。”

        “我答应放她自由,是想着好好待她,让时间来慢慢解开她心里的结,为此我愿意等,可是我不能忍受她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掉,从此在我的世界里消失。”

        那让他觉得恐惧,就像幼时父亲去世、母亲出走,那种被遗弃的孤独感。

        孤独。

        在和别人打架打得吐血时,在图书馆学习到凌晨时,为了生意马不停蹄地考察、谈判时……这种感觉一直都笼罩着他。

        可不知从哪天起,心底的压抑与冰冷渐渐在消散。如今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她,时而温柔可人、时而高傲倔强、时而调皮狡猾的她。

        郑闲歌轻轻推开房门,便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叶独酌。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她走到他身旁坐下,靠在他肩头。

        “你走了之后就没睡着,索性起来坐会儿,”叶独酌握住她的手,“那小子怎么样了?”

        “我费了半天劲,总算劝他睡下了,大概真的是累了,等我起身时,已经睡沉了,听他的人说,几天没合眼了。”

        “嗯,这回他算是栽了个大跟头。”叶独酌微微一笑。

        “我看着怪心疼的,你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郑闲歌有些埋怨地瞅了他一眼。

        “解铃还须系铃人,旁人说太多,又有何用?”

        “你帮是不帮?”郑闲歌坐直了身,语气里都有些威胁的意味了。

        “我答应过冷欢那孩子。”叶独酌蹙眉。

        “你这倔脾气,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

        “什么?”

        郑闲歌叹了口气,回想起方才叶听风的话。

        ―从小到大,我没有求过您,更没有求过义父,但是冷欢,她不一样。

        ―她是我要给你们娶进门的儿媳,除了她,我谁都不要。所以我求你们,告诉我她在哪里。

        一年后。

        “知道了,我明天去曼城。”

        挂断电话,叶听风揉揉眉心,闭上眼靠在座位上,才歇了一会儿,就感觉车速慢了下来。

        “怎么了?”他睁开眼望着前方拥挤的人群。

        “是等待新年倒数的人。”司机回答道。

        看着巍然耸立的大本钟,叶听风微微一怔。

        不知不觉,已经一年了么?

        “我下去走走。”他示意停车,然后拉开了车门。

        外面在下雪,虽然不大,但是寒气逼人,人群却是热闹得很,多是成双成对。他独自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静静地听着新年的钟声。

        一样的地点,一样的场景,为何他觉得,应该是两个人站在这里?

        钟声止歇的时候,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而他的心里却只回荡着当日她温柔的一句“我爱你”。

        拿出电话,他轻轻按下熟悉的号码,铃声响起的时候,他的嘴边浮现轻浅的弧度。

        “喂。”软糯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带着一些慵懒。

        “睡了?”他问,想象着她此刻的模样。

        “没有,”冷欢微笑,“你知道我向来晚睡。”

        “在做什么?”

        “看小说,张爱玲的。”

        “好看吗?”

        “刚刚看到,流苏对范柳原说:‘炸死了你,我的故事就完了,炸死了我,你的故事还长着呢。’”

        他淡淡一笑道:“我对她不熟,只知道那部电影叫‘Lust,Caution’。”

        “哦―”她拖长话音,语气里有暧昧的嘲讽。

        “你不要想歪,”他声音的笑意更浓,“我倒是对其中几句台词很有印象。”

        “哪几句?”她有些好奇。

        “易先生说:‘你人聪明,赌牌倒不怎么行。’王佳芝说:‘老是输,就赢过你。’”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回道:“难为你还能记得住他们的名字。”

        就算赢过他,她也不敢将所获收入囊中。

        “伦敦下雪了,”他看着路灯下回旋的雪花,“温彻斯特呢?”

        “嗯,也下了。”

        仿佛是彼此都词穷,却又不知如何结束,于是都静静地听着电话里沙沙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讷讷地开口道:“如果没事,我挂了。”

        “等等,”他制止了她,“我现在去你那。”

        “现在?”她一愣。

        “一个小时。”他干脆地开口,“回头见。”

        “下雪天……你不用太赶,”快要按掉电话的时候,她犹豫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窘迫,“我等你就是。”

        “好。”他浅浅一笑。

        深夜的温彻斯特,如童话中安静的小镇。

        汽车在一幢新建的别墅前停下,叶听风下了车,走上台阶按下门铃。

        铃声是MondoBongo懒懒的调子,《史密斯夫妇》里的歌曲,唱到第二次高潮时,他才听见拖鞋踢踏地拍着地板的声音,然后她裹着厚厚的睡衣出现在他面前,一脸歉疚。

        “对不起,”冷欢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睡着了。”

        其实,她一直在等他,数着挂钟走过的分分秒秒,但却故意在他按下门铃后,拖了很久才开门。

        只是想让他以为,她已不再依恋。

        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倦色,只有那双深邃的棕眸却是清亮的,静静地望着她。

        “没关系。”他有些无奈地一笑―是谁说会等他?

        别墅里房间很多,她偏偏选了最小的一间做她的卧室,走了进去,只有台灯橘黄色的光温暖地照着,周围的一切都藏在暗处,朦朦胧胧。

        他在桌前的座位坐下来,看着她挪到床边坐下,而不是像以前眷恋地坐在他膝上,靠在他胸前,长长的卷发不时地轻擦过他的脸。

        目光落在她的发上,才发现她的头发短了很多,齐耳柔顺。

        “前两天刚剪,”她注意到他眼里的询问,笑着解释,“我帮街角那个理发店做店内设计,老板免费帮我弄的。”

        “挺好看,”他淡淡一笑,“原来你剪了短发,上周我在牛津街看见一个中国女孩,也是长长的卷发,以为是你,走过去,才发现不是。”

        “你和她说话了吗?”她微笑,眼睛眯得像一对月牙。

        “我喊她宝贝。”他开口,望着她的目光闪烁。

        “真糟糕,”她吐吐舌头,“被这么帅的男人喊宝贝,心肯定会乱的。”

        他望着她,没有说话。

        “你……怎么想到过来的?”她试图打破彼此之间忽然有些尴尬的气氛。

        他淡淡一笑,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我只是想看看你。”

        事到如今,他对她的要求已经这么少,这样的小心翼翼。

        只是怕自己若轻举妄动,便会吓跑她本已惶恐不安的心。

        她闻言一怔,心里却是一阵酸楚。

        一年前,她试着借叶独酌之力逃开他,宁愿从此再不相见。而他却花了两个星期找到了她,当时她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他的愤怒,他却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她静静地说:“既然答应给你自由,我不会食言。只是,你不可以逃跑,不可以任性地不说一声就消失,恨我没关系,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能让我看到你就好。”

        从那以后,他每隔一段日子都会来看她,就像看望老朋友,谈天气,谈不着边际的琐事,有时花上一个下午,有时一杯茶的工夫。

        她无法拒绝这样温柔妥协的他,只好努力维持这种平淡如水的关系,刻意漠视他眼里深藏的感情。

        六年,不长不短的时间。报纸上说,人的一生中平均有六年时间都在做梦。如果真的是如此,她就当这六年从头到尾都是梦一场,更希望他也如是想,醒来时失去所有关于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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