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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突然的拥抱


贺存希直奔前院,没有再出来。

        顾然坐了一会儿,低头摸了摸冉冉的脑袋。

        耳边传来玩味的调侃,“又在等我?”

        顾然手一顿,扬了扬手中的书,“贺先生恐怕误会了,我只是在这里看书。”

        不同于顾然的冷静,冉冉十分热情。从刚才贺荆南的声音响起,她便跳起来飞奔过去。

        这会儿,它围着他的大长腿,上下其爪。

        贺荆南弯腰拍了拍它的脑袋,“冉冉真棒,比某些人有良心。”

        顾然,“……”

        ……

        晚餐桌上。

        贺存希只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碗筷。

        “爸,我吃好了,先回房。”

        顾然循声看过去,贺存希在贺家现有的人当中是辈分最小的一个。他又一向遵循礼节,所以从来都是最后一个下桌的人。

        今天这么反常。

        再看像潘慧贤,虽然表面上还是那么贤良淑德的表情。但是眼底还是闪过一丝严厉。

        看来刚才在上桌前,两人一定闹的很不愉快。

        顾然收回视线,低头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汤。

        贺存希已经起身,准备离席。

        贺承厚一拍桌子,“坐下!”

        顾然飞快的瞥了一眼贺荆南,除了他还一脸的淡定,其余人都被吓得惊了一下。

        “公司的项目你不管,老是在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上胡来。存希,你这次太让我失望了!”

        反应过来的潘慧贤,瞥了一眼顾然和贺荆南的方向,忙劝道,“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有什么事吃完饭好好说。”

        被潘慧贤这么提醒了,贺承厚大概也意识到在饭桌上发火有些不妥,便放下了筷子。

        “跟我去书房!”

        说完,他起身离席。

        临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贺荆南,“荆南先别走。”

        父子两人一走,潘慧贤也放下了筷子。

        很快,就只剩下顾然和贺荆南两人坐在那里。索性,她也吃饱了,见贺荆南也放下了筷子,便叫人收拾了碗筷,两人到客厅的沙发那边等着。

        贺家有一个超大的老书房,是在奶奶所住的那栋楼那里。珍藏着贺家一百多年来所积存的很多珍贵书籍。

        而现在贺承厚所说的那个书房是他自己的私人书房,就在客厅的东南边。

        有佣人给两人上了一杯蜂蜜水。

        晚上喝茶会睡不着,看来贺家的佣人教导的真心不错,顾然端起蜂蜜水喝了一口。

        书房里突然传来砰地一声,两人对视一眼。

        下一秒,贺存希便气势汹汹的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旁若无人的出了大门。

        贺荆南起身看了顾然一眼,然后朝着书房那边走了过去。

        贺承厚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单手遮住脸。

        贺荆南站在门口叩了两声,他才沙哑着嗓子,竟像是苍老了好几岁,“进来吧!”

        贺荆南看了一眼书房中央的地上碎成几瓣的烟灰缸,挑眉绕过去,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良久,贺承厚才坐正身子,脸色还是有些阴郁。

        “从明天开始,公司的新项目由你全权接手。”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才听见贺荆南淡淡的说道,“好的!”

        闻言,贺承厚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贺荆南。

        他没有问为什么,也不问贺存希的安排。只是他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仔细想来,贺荆南长这么大以来,真正忤逆他的事情,就是不顾一切的娶了顾然。

        叹了一口气,他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上次我和顾家那边谈的图书馆的事情,后面也由你接手吧。有时间。你也陪着顾然回去坐坐,毕竟顾家在海城的名声不错,对你以后也有帮助。”

        “我知道了。”贺荆南的回答让贺承厚又蹙了眉头。

        他叹了口气,“聘婷的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闻言,贺荆南平静无波的脸上,终究起了一丝丝涟漪。

        下一秒,他起身道,“如果您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了,顾然还在外面等我。”

        贺承厚挺直的身体颓然松了一下,“好,去吧!”

        ……

        夜晚的贺家又是另外一种景色。

        贺荆南从书房出来之后,就一言不发的推着顾然往前走。

        他没有走往常回房间的大路,而是绕了一圈,顺着花园的小路。

        贺家有专门打理花园的花匠,所以一年四季都不缺少鲜花。

        夜风吹过,有花香拂面。

        身后,贺荆南低哑的声音随着花香慢慢散开,“最近我要开始忙了,你要自己照顾自己。”

        这话说的,竟带着一丝温情,顾然有些愣。

        “家里的饭菜你要是不合胃口的话,明天我把赵……”说到这里,他明显感觉到顾然的脊背僵了一下。

        对于赵助理这个调理了她四年的身体的人,她的第一反应是又要抽血了。

        “算了,不要赵助理了。”

        贺荆南自己又将自己的提议推翻,顾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想来刚才她的条件反射是错误的。

        贺荆南并没有要抽血,只是简单的要给她找个人照顾。

        不过想起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都忘了好像很久没有抽血了。

        往后的几日,贺荆南果然忙了起来。

        不过在第二天的时候,他还是安排了一个人过来照顾她,不过不是赵助理。

        而贺存希在那晚和贺承厚不欢而散之后,便没有再去公司,有时候顾然在院子里看见他,他都是在做木工。

        顾然这才发现,他的木工做的很好。比如上次的秋千架,就很好。

        这一次。他正在做的是一个小小的木雕。才刚开始,只是一个雏形,也看不出是什么。

        顾薇正好来看她,对贺存希的雕刻赞叹不已。

        贺存希也不偏私,主动要教她。

        顾然旁观,这两人此刻的样子都是那么的温馨和谐。顾薇说起上次打赌输了去做义工的事情,一脸的愤愤。

        “那些孩子太可怕了,就像魔鬼。”

        贺存希瞥了她一眼,“把孩子比喻成魔鬼的女人,估计只有你了。以后哪个男人敢娶你?”

        顾薇顿时不悦。“和自己心爱的人生孩子当然不一样。”

        话一落音,贺存希嘶的一声,被刻刀划到了手指,顿时鲜血如注。

        顾然看着那汩汩而出的鲜血,顿时脸一白,一阵眩晕。

        负责照顾顾然的小姑娘抬手捂住了顾然的眼睛,“少夫人,我先送你回去。”

        顾然抿了抿唇,别开头不去看那个方向。“先去拿药箱过来吧!”

        再一转头过来的时候,顾薇已经死死的握住了贺存希的手指,一脸的担忧。

        “都怪我,流这么多血一定划得很深。”

        贺存希摇了摇头,“没事,做木雕的人,哪一个没有被划过很多次?”

        药箱来了,顾薇亲自接过去,细心的帮他消毒包扎。

        不过她一向养尊处优,所以技术不好,包出来的样子很丑。

        饶是如此,她还是每天都来。嘴上说是要看顾然,实际上一来就问贺存希在家吗?

        顾然都不想拆穿她,由着她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又过了半个月,顾然终于扔掉了轮椅。

        离和顾薇打赌的时间,只剩下最后几天了,两个部门都在做最后的冲刺。

        顾然一早到了公司,便马上安排二部的所有人员开了一次会议。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钱杉也有了一些想法,但是没有她的盖章定论,他还有些不敢确定。

        听他说完,顾然也觉得可行,便着重对他的方案进行了研讨。

        开完会,天都黑了。

        又在办公室看了一会儿资料,顾然才拿起包准备回来。

        途经走廊的时候,迎面看见苏忍冬,没想到她们一部也在加班。

        琳达是陪着顾然一起加班的,这会儿,她也准备回家。知道顾然有疑虑,她便提醒道,“苏总监也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前几天才回公司。”

        这样?

        说话间,苏忍冬已经走了过来。

        一身干练的职业装,脸上的妆容依旧精致,只是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看到顾然,她的针对还是毫不掩饰。

        “顾总监回来了?我还以为不敢回来了呢?”

        顾然抿唇轻笑,“苏总监真爱开玩笑,都瘦了一圈,我还以为你是担心的睡不着觉呢?”

        闻言,苏忍冬的脸色变了变。

        “还剩下最后几天了。到底谁睡不着到时候就知道了!”

        “共勉。”

        目送苏忍冬离开,顾然侧首冲琳达说道,“我想起明天就是云姨的三七了,你帮我去佛缘寺上柱香吧?”

        “云姨是谁?”琳达问道。

        “不是谁,就是上次在佛缘寺隔壁的邻居,死于非命。”

        顾然说这话的时候,看见苏忍冬的脚步微乱,“苏总监,需要琳达帮你代上一炷香吗?”

        “只是一个陌生人,你爱多管闲事是你的事!”苏忍冬撂下这句话便大步离开。

        琳达撇了撇嘴。“苏总监脾气越来越大了,我听一部的人说,自从她这次请假回来之后,稍有不顺就大发雷霆,他们私下里都在议论肯定是这次去佛缘寺求子不成。”

        顾然顿时汗颜,苏忍冬有没有求子她不知道,但是潘慧贤却是给她求了的。

        打了个哈哈,将这件事带过,两人便下楼各自回家了。

        因为知道要加班,所以她一早就通知了贺家,自己不回来吃饭。

        等她到家的时候,前院那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顾然径自回到自己房间。

        贺荆南最近忙的有时候几天都不回来,她也没在家,所以一栋屋子都黑灯瞎火的。

        顾然今天第一天上班有些累,也懒得开客厅的灯,准备直接进卧室。

        岂料,摸黑走了两步,突然被什么绊倒。

        紧接着,她便扑进了一个带有薄荷味道的怀里。

        灯光应声亮起。贺荆南疲惫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原来贺太太不仅仅是睡着的时候喜欢扑人。”

        顾然慌忙爬起来,佯装无意的理了理头发。

        “怎么回来了也不开灯?”

        “都是黑的,开不开灯有什么区别?”这话说的,顾然顿时笑了。

        “贺先生什么时候开始研究哲学了?”

        “任何时候!”贺荆南说完,起身拉了一下外套。

        “吃饭了吗?”

        顾然愣了一下,思维这么跳跃真的好吗?见顾然还在发呆,他索性往前走了几步。

        “陪我去吃饭!”

        顾然起身下午的时候已经在公司的食堂吃过了,不过现在贺荆南提起来,她好像是有点饿了。

        便跟着他出去了。

        本来以为贺荆南是要出去的,岂料经过车库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继续往前走。

        直到两人走到了厨房门口,他才停下来。

        顾然蹙了蹙眉,“这个时间厨师都睡了吧?”

        贺荆南闻言看向她,“我没说要叫厨师起来做饭!”

        “难道你要自己做?”顾然简直不敢相信,他看样子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还会做饭?

        “你做!”下一秒,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不是说我做饭会毒死人吗?”也正是因为如此,顾然才没想到他让她做饭。

        “没事!”他笑眯眯的说道。“我百毒不侵。”

        顾然。“……”

        你妹!按照偶像剧的一贯套路,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说,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吗?

        默默的在心里吐槽,顾然走过去拉开了冰箱。

        贺家的食材都是每天早上从农场那边专门送过来的,所以基本都是当天的就当天用完。

        这会儿,冰箱里擦洗的比脸都干净。

        顾然回头看向贺荆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贺荆南睨了她一眼,“没食材,你看上去很高兴?”

        “并没有。”

        “跟我来!”贺荆南说完便出去了。

        顾然疑惑的跟上去。两人顺着厨房的走廊又往里面走了一会儿。

        这个地方看起来稍显凌乱,和一向光鲜亮丽的贺家有些格格不入,应该是帮佣的地盘。

        贺荆南轻车熟路的打开挂着锁的小门,打开灯走了进去。

        一股闷热的气息夹杂的霉味扑面而来,里面放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显得十分拥挤。

        贺荆南走到一个柜子前面,示意顾然,“不是要食材?”

        顾然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食材?”

        贺荆南没理她,眼睛看向杂物间里面的一个位置。

        怪人!

        顾然腹诽一声。走过去打开那个柜子。

        里面散乱的放着土豆西红柿之类的东西,看品相似乎是贺家当天没吃完的,可能厨房的帮佣觉得扔了太可惜便留下来了。

        顾然拿了三个西红柿,又放下了。

        “只有西红柿也没法做什么啊!”

        话毕,贺荆南又打开了另一个柜子,里面有鸡蛋,面条。

        顾然一样拿了一点,抱着走了出来。

        贺荆南关了灯,又将大门按照刚才的方式挂好锁。

        顾然看着他的动作,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你小时候一定经常来偷吃吧?”

        不然,怎么这么熟悉。

        贺荆南白了她一眼,“你还是想想等下怎么做饭比较好。”

        要说大鱼大肉,顾然可能做的不是很好,但是煮个面她还是很拿手的。

        将西红柿洗好,切成薄片,下锅快速翻炒两下,加水。

        然后等水开了之后,把面条放进去煮两分钟。再将鸡蛋打进去。

        加入盐,鸡精。

        就可以出锅了。

        顾然做好之后,一回头才发现贺荆南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动作,眼底是浓浓的哀伤。

        下一秒,他上前抱住了她的腰,将头抵在她的颈窝处。

        顾然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愣住了,好一会儿,她才弱弱的问道,“虽然我不经常做饭,但是真的毒不死人的,你没必要这么害怕。”

        闻言,贺荆南轻笑一声。起身站好。

        “贺太太很幽默。”

        顾然挑了挑眉,“有吗?我不觉得。”

        贺荆南心照不宣,眼睛看向锅里。“再不起锅,面要糊了。”

        顾然白了他一眼,怪我咯?

        两人就在厨房的小桌子上面对面而坐,好久没做饭了,顾然自己先尝了一口,有点咸。

        本以为挑剔的贺荆南一定扔了不吃了,岂料一抬头,发现他吃的津津有味的。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和平时在贺家的饭桌上一点也不一样。

        不过好在不失优雅,却也不难看。

        一碗吃完,他才放下筷子,“太咸了。”

        顾然,“……”咸你还吃那么快!

        吃完饭,两人并肩回去。

        夜凉如水,贺荆南突然说道,“小时候经常和姐姐一起去厨房找东西吃,后来发现了那个柜子。”

        顾然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些。

        “她和你一样。只会做面条。”贺荆南说完,轻笑一声。“刚开始的时候,每次都做的好咸,但是很好吃,饿的时候什么都是很好吃的。”

        闻言,顾然侧首看向贺荆南。

        她不是贺家的长子吗?怎么小时候还会挨饿?还有贺聘婷,为什么贺家的人都那么避讳这么名字?

        还有贺存希?他平常那么谨慎小心,为什么会为了木芙蓉的事情和贺家二老闹翻?

        越想越乱,顾然索性不去想。

        她自己还有一堆烂摊子的事情,没办法处理。

        翌日,顾然上楼的时候,经过会议室,发现一部的人一早就在开会。

        从门上的玻璃窗看进去,发现苏忍冬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竟然是一夜没回去的,突然这么拼命还真是反常。

        回到办公室,琳达给她留了纸条,上面注明了她今天一些必要处理的文件和日程。

        然后说,她去佛缘寺了。

        放下纸条,钱杉也跟着进来了。

        “总监。一部那边昨晚一夜都没回去。”

        顾然掀了一下眼皮,“医学上说,熬夜最容易猝死,你也想?”

        钱杉一听急得不行,“总监,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要是一部先交出方案的话,那我们就惨了。”

        “放心!”顾然奋笔疾书,将手里的最后几个字写完。

        “你按照我这个配方先提取一些样品出来。”

        钱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总监,你想到了?”

        “嗯,昨晚回去想了一下,在你之前的方案上增加了一点东西。”

        “我马上去安排!”钱杉什么也顾不得了,飞快的跑了出去。

        顾然叫住了他,“你带着大家先做,下午我要出去一趟。明早回来再讨论。”

        “没问题。”

        话一落音,人已经到了走廊的那头了。

        顾然摇了摇头,这个工作狂。

        又处理了一下琳达提醒她的紧急文件,顾然才起身拿起包出门。

        今天不仅是云姨的三七,也是她母亲的祭日。早在佛缘寺的时候,她已经抄好了一整本经书。

        顾然将东西放好。驱车往城郊而去。

        妈妈的骨灰就安置在城郊外的公墓里,苏国锋总算还有点良心,给她选了一个三明水秀的地方。

        当年,她毁了容之后被错认成为贺家的女儿。后来又嫁给贺荆南去了美国,这么多年她再也没有来拜祭过。

        一路上山,顾然心里百转千回。

        今天是妈妈的祭日,可是墓前空荡荡的,连一束花都没有。

        心底的愧疚更深,顾然忍不住瑾然泪下。

        将自己抄的经书,点燃,顾然蹲下身子摸了摸墓碑上妈妈的脸。

        “妈,是我。”

        顾然说完抿唇挤出了一个笑容,“虽然脸有点变化,但是你看,我笑起来的酒窝还在。以前你最喜欢摸我的脸,说有酒窝的女孩子有福气。”

        墓碑冰冷,再也没人摸她的脸。

        鼻子一酸,顾然低下了头,“对不起,一直没来看你。”

        手里的经书一张张被点燃,顾然自顾自的说道,“我嫁人了,叫贺荆南。你应该知道他的名字,对,就是海城最优秀的青年。他对我很好,你看我都胖了。”

        自己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她无声的笑着,“都是肉,对不对?”

        “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带他来看你!”

        瞥见有人走上来,顾然不宜多留,又低头冲着墓碑上的照片笑了笑。

        “妈,我走了。”

        说完,她捏紧手里的包,转身离开。

        一阵风吹过,将她脸上的泪痕吹散,她慢慢往下走。

        远远的,一个小小的身影亦步亦趋的往山上爬。

        山路难行,来人没走几步,便停下来休息一下,顾然愣在那里看着那个身影。

        直到那个身影越来越近,两人迎面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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