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中秋

()        光阴似箭，转眼又是两年。

        这两年里，不管是李白，还是祈雨，修为均是一路高歌、突飞猛进。

        特别是祈雨，短短两年时间，由一位玉清三重的菜鸟，硬生生突破至玉清十重，差一步就能大圆满，实力暴增了数十倍，如此恐怖成就，若是让他人知晓，哪怕是天成子、万剑一和道玄师徒三人，也会惊爆一地眼球。

        至于李白，堪称进步神速，造化真解成功晋阶第三重，体内的青莲亦花开三品。

        平日里修练最多的雷帝总纲，赫然已经突破至第二重九天雷动境，七十二处窍穴中的雷电之力，已经全部炼化，纳入中丹田里。

        即便很少修练的太极玄清道，也随着青莲真解的晋阶，继而突破至上清大圆满，一百零八处窍穴积累了小半真元。

        除了雷帝总纲外，他修练最多的便是制器录了，尽管它极其艰涩枯晦，可离火炼劫手依旧小成，十道基本符篆亦可信手拈来，就连四十九道禁制，也被练习的熟稔无比，相信闭上双眼也不会出现丝毫错误。

        两柄寒铁仙剑，也被他多次重铸，剑身变小了一截不说，更是新加入了冰冻、加速、撕裂、启灵四道禁制，威力大增。

        特别是祈雨那柄仙剑，被他融入了大量百花精粹，二尺长的仙剑，施展起来宛若一挂彩虹，色彩斑斓、绚丽夺目，着实让她爱煞了这柄仙剑，每日里以真元温养，几乎祭炼到人剑合一、随心所欲的地步。

        倒是李白那一柄，虽然也经过多次重铸，却并未再加入材料，仅剩尺许长、二指宽，被他藏在一管尺半长的黑节竹内，制成一管洞箫，名曰：黑竹剑箫。

        闭关六年的天成子，终于出关了。

        道行卡在上清大圆满，无法突破至太清境，他再闭关也无用，只能郁闷地走出太极洞府，回到通天峰前山。

        “师父啊，您老人家终于出关了，可想死徒儿我了！”李白一个熊扑，紧紧抱住了刚刚走出太极洞的天成子，哽咽着道。

        后面，祈雨也是眼圈通红，小巧精致的鼻子一皱，嘴唇轻咬，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天成子老怀欣慰地看着，已是翩翩美少年的幼徒，以及他身后的祈雨，疑惑道：“你两位师兄呢？在忙些什么？”

        李白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一脸不爽的道：“被天音寺的秃驴和焚香谷的坑货缠住了，脱不开身呗！”

        一旁的祁雨扑哧一声，咯咯娇笑起来，怕给师傅留下坏印象，便急忙捂住了小嘴。

        天成子白眉轻挑，笑着道：“天音寺和焚香谷的人？没事来我青云做什么？”

        李白答道：“还不是被魔教闹腾的，从去年开始，那些魔崽子们就纷纷出来闹腾，像什么长生堂的玉阳、玉暗，万毒门的毒神、毒魔，合欢派的三妙、双蒂等魔教新锐高手，更是使劲闹腾。鬼王宗更是了不得哩，除了当代鬼王之子，叫什么万人往的家伙外，还有青蛇、白猫、朱鸟、黑龟四大使者，个个道行深厚、法力高强。”

        天成子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你两位师兄是怎么应对的？”

        李白想了想，才道：“道玄师兄主张以退为进、严防死守，万师兄主张主动出击、御敌于外。”

        天成子又问道：“还有谁像你万师兄这般想的？”

        李白一愣，回道：“天音寺的普智、焚香谷的雷啸天，这两人一直支持万师兄的主张，听他们的意思是想直接带人杀入魔教圣地，狠打魔教妖人的脸！”

        天成子闻言一阵嗤笑，冷声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且不论那魔教圣地防御如何，单是魔教四宗高手的围追堵截，他们如何应对？杀入魔教圣地又如何？又不能把魔教妖人全部灭掉。”

        天成子稍住了片刻，才继续道：“若真的惹急了那些魔崽子，逼得他们疯狂反扑，正魔大战将会全面爆发，到时候我青云恐怕第一个遭殃！”

        李白对天成子的话不置可否，青云山上有着绝世无双的诛仙剑阵，魔教人马不管来多少都不够杀的，毕竟威力全开的诛仙剑阵，根本非人力所能抗衡的。

        只是，除了青叶祖师外，又有谁能够掌控威力全开的诛仙剑阵而不被反噬？

        天成子不行、道玄不行、万剑一也不行，他李白或许可以，但却没那个资格。

        师徒三人说笑着，便来到了三清大殿前，李白目送师父缓步走入殿内，便和师姐祁雨相视一笑，二人携手返回后山断崖。

        “呵呵，正魔大战，关我鸟事？谁想管请自便，别来烦我就行！”

        李白大笑着对祁雨说道。

        很快，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

        这一天，天成子和道玄、万剑一三人，推辞了一切应酬，准备和李白、祁雨一起过个佳节，而后山断崖幽雅静寂、景色美丽，正是聚餐游玩的绝佳妙处。

        李白打发走了一干下人，便和师姐祁雨亲自动手，一起忙碌着整理桌子，不断的从食盒内取出一碟碟精致典雅、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一一摆上了餐桌。

        天成子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一言不发，闭目神游天外，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心情不错。

        道玄亦是端坐椅上，一只手不停摸着短髯，另一只手捧着一本古卷，细细观看着。

        万剑一则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盯着忙碌中的李白、祁雨二人，时不时的从桌上捏起几粒花生米，扔进口中嚼着。

        二人忙完，便各自坐到椅子上，李白刚刚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就看见万剑一不断地对着自己挤眉弄眼，而且探过头来，低着声道：“小师弟，你行啊，本领不错哟，师兄我看好你！”

        说完，他又诡异地扫了一眼祈雨，最后又对着李白眨了眨眼睛。

        李白闻言，口中尚未咽下的茶水，尽数喷涌而出，全部洒在了万剑一身上。

        “咳咳咳咳咳！”一阵咳嗽过后，李白偷偷地伸出了左手，悄悄落在了万剑一大腿上，趁他正忙着擦拭水渍时，用力拧了下去。

        “嗷！”万剑一凄厉惨痛的长嚎，惊得天成子右手一个颤抖，夹着菜正往口中送的筷子，扎在了鼻孔里，疼得浑身一个哆嗦。

        他冷哼一声，皱着眉头黑着脸，喝斥道：“万剑一，你个兔崽子，没事鬼叫个啥？想害死为师不成？”

        “那个…师傅啊，不关我的事啊，是小师弟他…呃！”万剑一苦着一张脸，正准备把火坑推给李白，却发现那小子已经狡猾的跑到师傅面前大献殷勤，又是捶腿，又是敲背。

        万剑一很明智的闭上了嘴，气愤不已的他举目四望，只见天成子冷哼不断、李白笑意吟吟、道玄微笑摇头，只有师妹祁雨笑靥如花，他两眼一转，决定走曲线制敌的道路。

        师傅不敢说，师兄说不过，师弟不搭理，万剑一只能拿祁雨调侃：“祁雨师妹，你也不管管你们家小白，仗着师傅的疼爱，总是欺负我这个师兄！”

        这一番话将祈雨羞脸欲滴血、坐立不宁，李白急忙开口替她解围，柔声道：“师姐，帮我把几年前酿的竹叶青拿上来几筒吧，我知道师父和师兄都是爱酒之人，应该会比较喜欢的！”

        祁雨闻言，匆匆忙忙战起身，一溜烟小跑进了房间。

        “师兄，你行啊，欺负女孩子很有成就感是吧？”李白阴沉着脸，叉着双手看向万剑一。

        “哪有，我只是在和师妹开玩笑，对，只是开玩笑呢！”万剑一矢口否认，生怕李白再闹出什么妖蛾子。

        “好了好了，莫要再闹了，等酒拿来，老道可要多饮几杯，尝尝小白你酿的酒味道如何！”天成子摆了摆手，止住了继续胡闹的万剑一和李白，笑呵呵道。

        万剑一好奇地接着道：“嘿嘿，我这一辈子，除了修炼外，也就喝酒的爱好了，几十年来东奔西走，什么样的酒没尝过？今天倒是要尝一尝小师弟你酿的酒，是什么滋味。”

        道玄捋了捋并不长的胡须，跟着道：“我虽然不喜饮酒，可太多应酬无法推脱，各种酒类也喝过不少，倒也能分辨酒的好坏。”

        李白洒然一笑，故作神秘的道：“我这酒好与不好，待会你们尝过便知，现在可不能多讲！”

        很快，祈雨双手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四个碗扣粗细、半尺高下的竹筒，缓步走到桌前，将四个竹筒一一分给师徒四人。

        师徒三人拿起竹筒仔细端详着，青翠欲滴的竹子如同刚刚采摘下来的一般，上面雕刻着近百条小蛇，盘旋着、蜿蜒着、绞缠着，形态千奇百怪，神秘、优雅又美丽。

        天成子惊叹一声，道：“好精湛的刀工，好纯净的意境，凭这节青竹蛇雕，就足以证明，此酒值得期待。”

        一旁，道玄不断的点着头，显然对师尊的话很是赞同。

        唯有线条粗大的万剑一，见师傅师兄各自拿起竹筒仔细端详，也装模作样的把竹筒抄在手里，细看之下只是一些普通的蛇雕，顿觉大失所望，嘴里咕哝道：“我怎么没看出哪里好了？不就是普通的蛇雕嘛？一个个神秘兮兮的！”

        说完，右手虚划，一道剑气将竹筒盖切去，顿时酒香四溢，闻者莫不为之沉醉。

        这时，天成子和道玄也纷纷打开竹筒，只见筒中微带青碧的透明酒液，散发着诱人至极的香气。

        他拿起竹筒替自己斟满一杯，对着三位徒儿道：“不知道多少年了，为师又一次过这中秋佳节，呵呵，真是值得庆贺，来来来，满饮此杯！”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道玄、万剑一和李白纷纷同天成子一般，将杯中的酒饮尽，酒水甫一入口，天成子、道玄和万剑一就感觉绵甜、清苦、温润、醇厚等数种滋味，却无一丝辛辣、刺激，端的回味悠长、余味无穷。

        “这…这…真的是酒么？不会是传说中的仙露琼浆吧？天啊，难道我以前喝的全都是猫尿？”万剑一被竹叶青酒彻底震住了，张口结舌的道。

        道玄双手紧紧抱着那筒竹叶青，苦着一张脸，感慨万千道：“是啊，活了半辈子，一直以为尝遍天下美酒呢，直到今天，才发觉从头到脚白活了，小师弟啊小师弟，你让师兄我以后怎么活啊！”

        天成子直接开口便道：“小白啊，你这酒多否？若是多的话，等下给为师送去个几十筒啊，今日饮下这竹叶青，恐怕为师以后再也离不了啦！”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似乎是有老泪流下一般。

        “是啊是啊，小师弟，酒若是多的话，也给师兄我送去几百筒，让为兄也尝尝‘日饮美酒三百坛’是什么滋味！”

        万剑一远比天成子豪爽，一开口就是几百筒，气的李白直想抄起凳子，砸在他那张俊脸上。

        道玄就比较含蓄了，在一旁嗫嗫道：“那个…这个…小师弟...也给师兄我送去几筒吧，嗯，能把此酒的配方抄一份给我么？”

        他倒好，直接出言索要酒方了。

        李白被师父、师兄气的不行，却也无法，只能哭丧着脸道：“师父，二位师兄，你们也不想想，我这酒以河阳城最为珍贵的极品女儿红为原料，另取七种鲜花、七种水果、七种上了年份的药材为辅料，从选材、制糟、浸泡，到蒸晒、窖藏，中间不能出现一丝失误，否则这一筒酒便会前功尽弃，变成酸醋。这些年来，竹叶青也才酿成了四十来筒，去哪给你们弄上百筒啊！”

        “哈哈，这个，你随便给几筒就是了，酒方可千万别忘了给我也抄一份啊！”天成子、道玄闻言，大是尴尬的道。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来来来，喝酒，今日中秋佳节，我们都要高高兴兴的，莫要再提那些俗事！”

        万剑一趁他们谈话时，忍不住酒香的诱惑，偷偷地喝了半筒酒水，人有些微醉，说话不太利索，一只手端着酒杯，断断续续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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