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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米 王八蛋,我爱你(精彩啊,必看)


如果我们每天的生活总是平平常常,毫无变化,那么生活多年与生活一天是一样的。完全的一致就会使得最长的生命也显得短促。曼恩。

        因此,有时候变变没有什么不好吧

        脑子里反复回荡着这句前不久看到的生活哲理文字,宝柒垂着手望着面前的男人,很快就收敛起了情绪,脸颊上荡开了两朵粉色的笑云。

        “录取通知书来了呀,那真是太好了”

        她想:如果短暂的一个月分离,能换来今后长久的相守,这30天其实是值得的。等到她大学毕业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她要和谁在一起,谁又能真能管得着只要他们不在京都市,不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什么事儿都好说了。

        乐观的宝妞儿,开心的向他伸出了手,笑逐颜开地望着冷着脸的男人:“拿来,我瞅瞅长啥样儿了。”

        她真这么开心么

        眉头微蹙,冷枭眸色未变地望着她摊手的小手儿,略微迟疑了几秒,将录取通知书放了上去。

        “哇哦,真帅”

        宝柒感叹着

        在这之前,出国联系学校的事儿不管是冷妈、冷老头儿乃至宝柒自己,都没有插手,一切事务都是冷枭在办理。出于对他的绝对信任,宝柒甚至都没有问过选择专业和学校什么的事儿。

        现在录取通知书拿到手了才知道,ufc是加利福尼亚州一所有名的公立大学,而这个圣迭戈分校在医学领域方面更是出类拔卒,二叔为她选择的专业是生物工程学。

        生物工程学呵,神奇的二叔

        不过,学什么都不重要。因为对于她来说这录取通知书不过就是一个幌子。只需要一个月,她就又回来读津门大学了,又可以和二叔呆在一起。

        收拾起录取通知书,她望着眸色浓重的男人,歪了歪脑袋,笑道:

        “走呗,进屋,让我妈看看去。”

        “嗯。”

        沉沉地望了她一眼,冷枭一如既往就冒出了一个字,然后侧过身子往主屋走。

        望着他刚毅挺拔的背影,宝妞儿站在原地没动弹,略微有些失神。

        艾玛,一个月也

        摇头,晃脑,她觉得不可思议,怎么感觉未来的一个月会是那么的长呢人啊,都是贪心不足的,她现在是一天都不想和他分开了。

        不怕,不怕,守得云开见月明

        笑了笑,她跟了上去。

        最为喜感的事儿是,就在ufc的录取通知书到达的第二天,来自北航的录取通知书也同时送达了。看到这个自己之前特别稀罕的学校来的录取通知书,宝柒哭笑不得。

        无奈地撇撇嘴,唯有感叹

        北航,无缘了

        万事俱风,东风也到了,这么一来,她出国留学的事儿就迫在眉睫了。

        按照现下国人比较流行的习惯,谁家的子女高考出了好成绩,在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后,都会大肆宴请亲戚朋友,或者摆上几桌谢师宴,大家伙儿一起热闹热闹,含辛茹苦的父母也能享受一下亲戚朋友羡慕的眼睛儿。

        可是,对于宝柒目前的尴尬来说,这些都只能是省略号了

        在京都,冷家其实是一个盘根错节的大家族,有来往的家门亲戚颇多,而冷氏的子弟无不都是金字塔顶上俯视众生的顶尖儿人物。然而脸面大过天的冷家,突然出了这么一个不肖的姑娘,惹了满京都人的口水,谁都没有兴趣来横插一脚恭贺了。

        认真说起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宝柒并没有真正得到过冷氏家族的认可。

        因此,在她出国前这几天,冷家是安静的。

        安静得有些沉重。

        行李备妥了,证件备齐了,外面的谣言还在满天飞,自从闵子学瘫焕后,闵家更是不可以罢手,而除了闵家之外,像是还有另外的力量在将这股谣言的震撼力推向。

        声名狼藉的宝柒都不敢再上街了,除了年小井和小结巴等少数几个朋友,没有一个人不戳她的脊背骨。在这种沉凝得让人喘不过气儿来的气氛里,她觉得特别的憋闷。

        这么一走,还真有点儿像条丧家之犬,仓皇地就逃离了。

        不服,不想,可是却无能为力。

        一转眼儿,时间晃悠着就过去了,离宝柒出国,仅仅只剩下三天了。

        随着日子的临近,之前蛮不在乎的宝妞头,心里也开始有了一种离别之前的淡淡伤感。因为这一去,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再回到京都,再回到这个家了。

        这天晚上和宝妈聊了大半宿,说来说去,没说点儿实质有营养的话,但宝妈的意义却是要把她送到国外,安顿好了才回来。对此,宝柒没有什么意见。对于这份儿迟来的母爱,她并不抗拒。

        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通红的宝妈就吩咐厨房,要准备了一顿丰富的晚餐。

        虽然,她没有说有什么名目,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晚餐,就是为宝柒饯行了。

        确切说起来,这餐饭是宝柒回京都以来,为了她准备的最为正式的晚餐了。就餐的人员也挺齐备的,冷老头子,冷可心,冷枭,宝妈个个端坐,就连好久都没有登门儿的游念汐都来了。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绝口不提外面的风言风语。

        可,气氛还是有些沉重。

        宝柒坐在冷枭的对面,眼角角光扫着坐在主位上满脸严肃的老爷子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对这个老头儿,她之前兴许有过埋怨,不过真没有怨恨。老头子是个死心眼儿,看问题的角度和思想作风兴许和年青人有很大的差异,但他本质上是个讲原则的老头儿,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一直是维护自己的,正如他说的,帮理,不帮亲。

        老实说,宝柒真有点儿不敢想象,这么一个讲规矩又能呼风唤雨的老头儿,要是知道了自己和他儿子两个人在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儿,会不会想要杀了她

        思忖间,晚餐的序幕由辈份最高的冷老头子拉开了

        缓缓举行手里的酒杯,他望着她的目光里,少了许多平日的冷色和凌厉。

        不过,他的样子威严有余,慈祥还是不足。

        “小七,爷爷希望你出国后好好学习,为国争光,经常来电话给你妈。”

        为国争光

        宝柒唇角抽了抽,笔直的挺着腰杆子,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谢谢爷爷,小七祝您老人家身体一直这么硬朗,松龄长岁月,皤桃捧日三千岁。”

        “我也要,我也要我也祝爷爷老当益壮,万寿无疆”饯行宴么,酒是必须的,冷可心也被允许了可以喝一小杯红酒。见到热闹也举着酒杯在那儿插科打浑。

        看到这个孙女儿,冷老头子目光柔和了许多,“哈哈,爷爷老了,哪儿来的万寿无疆啊”

        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就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宝柒又端着酒杯,将桌上的人一一敬过,说了几句差不多过得去的客套话,当然也包括面色戚戚的游念汐,还有嬉皮笑脸的冷可心。

        最后终于轮到冷枭时,迎着他灼人的视线,她面上的微笑反而有点儿僵硬了。

        “二叔,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来,咱碰一个呗,祝你宏图大展,功成名就”

        “嗯。”一如往常,冷枭的表情不喜不怒,面上瞧着并没有什么情绪。

        不过,杯中的酒却是一仰脖子,就喝得干干净净。

        宝妈笑了笑,接过话去:“二叔现在已经是功成名就了,还就什么呀你这丫头就是不会说话。你呀,得祝你二叔和未来的二婶儿早点儿结婚,替你生个小弟弟,替冷家延续香火。”

        “镶玉说得对。”从鼻腔里哼了哼,老头子面色蓦地就沉了下来,筷子一放又再次提起冷枭藏在帝景山庄那个神秘女友来了。

        “老二,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我都没有工夫追究你的问题。你这么一天一天拖着,到底啥时候把人给我带回来啊我还真就想不明白了,有啥不好意思见你爹的谁家的孩子搞对象像你这样儿的,哦,你以为你在搞地下工作啊你这么整,我啥时候才能抱上大孙子”

        一听这话,宝柒立马垂下眼皮儿,沉默了。

        明明她坐在冷枭的对面儿,明明他冷着脸一动未动,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可以非常清晰地感觉他身体的僵硬和紧绷。

        心,有点儿小堵。

        每次提到这事儿,她都替他紧张。当然,也只有她才知道,他不是不交出来,而是压根儿就没法儿交出来。

        阴沉着脸的冷枭并不太卖老爹的帐,声音冷硬地回答:“急了你就自己生。”

        “荒唐,你这说的什么话”在儿子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冷老头子的老脸儿立马都气得胀红了起来。眼看又得为这事儿争执,宝镶玉赶紧站出来打圆场,一边儿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好不容易才把这事儿给抹和了过去。

        冷冷哼了哼,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睛,好歹火气下去了。

        “算了,今儿看在是为小七饯行的份儿上,老子不跟你计较。我还就真不信了,你能把人藏一辈子,然后打一辈子光棍,气得我了。”

        到底是两父子,连臭脾气都是一样一样的,刚劲十足的冷枭,不过也就淡淡地瞄了他一眼,冷冷哼了哼不再搭理他,那哼声儿里,不妥协和不屑的意味儿,诏然若揭。

        “来来来,大家吃饭啊。爸,你也甭着急了,老二他总会把人给你带回来的,说不定到时候啊,连人带孙子,一并地给你抱回来,你啊,就等着乐呵吧。”宝妈看见老头子又竖了起来的眉头,赶紧面带笑容的说着,接着,又将话题扯到了今儿晚餐桌上的菜式来。

        默默夹着菜,宝柒本就有些沉重的心思又压了一码。

        她觉得这饭吃得没啥味儿了。

        一桌子人,各有各的心思,只有还不谙世事的冷可心最为开心,小脸儿上洋溢着欢天喜地的笑容,不会觉得姐姐出国是啥大事,更不会觉得二叔娶不娶老婆和她有什么关系。东瞅一下这个,西瞅瞅一下那个,然后一个人笑得咯咯咯的说着自个儿那点儿小屁孩儿的趣事,逗得大家伙儿哭笑不得。

        喜,怒,哀,乐,人生百态。

        不管什么样的情绪,都是经历罢了。

        到了晚上的卧谈会时,宝柒望着冷枭一直绷得死紧的俊脸,半点儿都不敢把自己其实也闹心的心思给表露出来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骨溜溜转着只顾讨他喜欢。

        而不管她说什么,他只是望着她,听着她,好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终于,嘴巴说得干涩了,宝妞儿眉头拧了拧,又不要脸地趴在他身上,笑眯眯地说:“二叔,你别绷着脸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挺舍不得我走的嘿嘿,我不是一个月就又回来了么”

        壁灯下的小丫头笑盈盈的脸蛋儿明媚和有如朝霞,一双漂亮的眸子神采奕奕,好像还真的是半点儿都没有要分开的难过。本来冷枭并不是为了这事儿在闹心,见状,冷峻的面孔上多少有些不自在了,紧抿的唇角动了动,反问:“谁舍不得你”

        听着他冷漠的声音,宝柒撅着嘴,默了。

        丫的,这位爷优秀一箩筐,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闷骚了,舍不得她就是舍不得嘛。难道他说出来了,她还会嘲笑他不成

        悻悻然地耷拉下眼皮儿,她故意憋屈地撇着嘴巴,眉头紧蹙着,像一个没有讨到糖果吃的小屁孩儿。

        “行吧,你舍得就舍得哼,那我走了就不回来了。”

        面色一沉,枭爷冷哼了一声儿,“你敢。”

        嘿,急了吧

        宝妞儿眉儿弯弯,眼儿翘翘,一张娇俏的脸蛋儿上满是促狭的笑意,故意用自个儿柔腻的身体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磨蹭着,小模样儿乖巧得人神共愤,但嘴里冒出来的话却让人恨不得掐死她。

        “嚯,我有什么不敢的啊你啊,你就承认了吧丫就是一只看着凶悍的纸老虎,你能把我怎么样”

        枭爷冷眸微怔

        小丫头,还真敢吃准他了

        冷眉微微上挑,他鼻翼微翕,冷冷地哼哼,伸出一只铁钳似的大手来,掐紧她的腰就恶狠狠地沉声说:“你猜我会怎么样”

        宝柒哧笑:“会怎么样啊吃了我呗”

        冷冷地盯着她笑靥如花的脸蛋儿看了好一会儿,冷枭更加勒紧了她的腰,森冷的语气无比认真。

        “我会恨你。”

        会恨她

        心里咯噔一下,宝柒被他严肃的语气说得心底儿上骇了骇。脑子里七七八八的思索着这厮还真当真了须臾之后,她忍不住又小声地娇笑起来,两只小手儿缠在他的脖子上,吧唧一下亲了亲他的额头,笑容可掬地说。

        “报告首长,小的不敢。”

        冷睨她一秒,男人推开她的身体,直起了身来,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掏了一根儿烟,点燃了叼在嘴边,眼睛微眯着一口一口的吸,不再和她说话,更加让人看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很少在她的面前抽烟的,这么做肯定是心里不爽了。

        丫还气着呢

        见状,宝柒的唇角越发抿得弯弯的,手指用力戳了戳他的胸膛,逗他,“喂,二大爷,小的都已经知错了,还不行啊好吧,既然你的态度这么不友好,我决定了,这回走了还真的就不回来了哦”

        冷枭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知道她开玩笑,索性由着她可劲儿折腾。

        故意伤心地撇着嘴巴,宝柒没好气儿嗔怨道:“不过么,如果你肯给我笑一个,我可以考虑。”

        笑一个

        冷枭皱紧了眉头,摆明了不合作。

        宝柒有些不明白了:“喂,笑一个对你来说有那么难么我这都要走了,让你笑一个都不行啊没良心的,我都没有见你笑过”

        按下她的脑袋放到胸口,冷枭语气有点儿沉重,“等你回来。”

        “啊哦,你的意思是说,等我回来了,你就会笑了,是吧”摸了下他的脸,宝柒又凑上去了一点,用食指指腹磨蹭着他的下巴,一点点触摸下巴上浅浅的胡茬,感觉着那坚硬,心里越来越软,“记住,一言为定哦。还有啊二叔,我走了之后没有人照顾你,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她照顾他

        妈的,到底谁照顾谁啊

        眸色一黯,冷枭大手勾着她的腰,翻转过身来,就将她狠狠压在身下,不停地用下巴上的胡茬去擦刮她粉色的面颊,蹭来蹭去,却是一个字都不说。

        又痒,又麻,逗得宝柒哧哧直笑。

        一边儿笑着,一边儿感觉着男人温热的呼吸,鼻端汲取着他清冽的阳刚味道,整个人软成了一团儿棉花,挣扎着补充。

        “哈哈我的意思是说,嗯嗯,那个,你懂的那个啊我没法照顾你了你的身体就不要劳烦别的女人来照顾了啊”

        意识她的意思,冷枭拍拍她的脸,冷斥:“小流氓”说完,低下头,凉薄的唇沿着她的脸蛋儿就慢慢游动了起来,细碎地啃咬着她眉,眼,唇,脖子,最后,一口叼着她粉色的耳珠,狠狠一咬,性丶感的声音低哑又蛮横。

        “老子有洁癖,不爱换枪套。”

        宝柒心脏狠狠一抽。

        怔愣着望他的侧颜,说不出来在听到他说这句的时候,心底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儿。

        话虽然有点儿讨厌,但是其中内涵让她非常的喜欢

        怦,怦,怦跳动,好激烈

        不一会儿,这张暧昧的床儿啊,就小小的晃动了起来。她不知道是被自己心脏给抖的产生了共震,还是被他接下来狂乱的动作给震的。

        慢慢的,越来越晃动得厉害了。而她呢,被男人认真开发过的小身板儿,在他厚实的掌心里被撩逗得一团火烫,不争气动了情,动了性,哪儿还有其它的脑细胞去考虑问题只能仰着脖子胡言乱语。

        “喔,二叔,你,你等着我。我也不爱换枪就你一个”

        亲吻,无休无止的亲吻,两个人的视线,带着浓厚的不舍,将氤氲暖意的空气点燃

        带着既将离别的情绪,彼此的身体死死纠缠在一块儿,像两条扭动起来的麻花,缠得越来越紧,越来越深,像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分开似的。

        浅唱低吟,粗重迷离。

        一不会儿,她细嫩的肌肤上,就开出来一朵朵漂亮的粉色吻痕小花来,而上他冷冽的面色,如同被染上了淬火的光芒。

        “二叔二叔”在他猛烈的进犯里,宝妞儿手指狠狠掐着他的后背,乖巧的感受着他的疼爱,微微眯着潋滟的双眼。

        品味着他的占有,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好好地记住这种感觉,这种做他女人的感觉。

        接下来

        一天两天

        两个人如同被引爆的烈性炸药,燃烧着彼此的身体和灵魂。这两天,是他们相处在一块儿以来最为疯狂的两天了。从被冷枭带到了帝景山庄开始,她就被迫开始了这两天的疯狂旅程。

        后来,连她自己都记不起来究竟是怎么度过的了,只知道帝景山庄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欢丶爱的足迹,莫名其妙的男人像一头不知餍足的丛林野兽,挥洒着像是无穷无尽的精力,带着非得把她给榨干吃下肚子的劲儿,一次一次的要着她。

        可怜的宝妞儿,在枭爷狂肆霸道的禁锢里,除了任由他的摆布和占有,压根儿就没有半点儿招架的力气和勇气了。两天的时光,两个人晨昏颠倒,不舍昼夜,俾夜作昼,以日继夜地干着那点事儿。

        她觉得,这禽兽简直是疯了

        除了吃饭,洗澡,上厕所这些必要的事,其它的时间她的任务就是陪他办事儿,醒了吃,吃了做,做了睡,循环颠倒着这样的生活,只要她从睡梦中醒来,他就在她的身体里面,感觉像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呼呜哀哉

        丫这是在做丶爱么,不对,是在纵丶欲啊她无语望天花板

        邪佞,霸道,狂野,纵情,不要脸,这几个词儿是她目前对冷枭的看法。最可气可恨的是,他做事的时候压根儿就不怎么说话,除了喘气,就是狠命地干,像是要把过去二十多年的精力一次用完拉倒似的,一次次带着她上天入地,在情天孽海之中神魂颠倒。

        不管她能不能接受这变丶态的疯狂,总之那套儿是消耗了一个又一个

        淫魄之间,宝柒混沌地搜索着自己的脑海,傻乎乎了

        要说她还真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像他这样儿冷冽内敛的男人,整天波澜不惊的生活着,会突然有这么狂放爆发的一面。好吧,一次两次是享受,尼玛来了一次又一次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大灾难了。她有时候觉得自个儿实在不行了,又踢又打地不让他进来。可悲催的是,丫总有办法收拾她,总能让她自己渴望他,求着他

        丫的,变丶态的男人啊

        每每在狂乱的云雾迷蒙里,宝柒都会微眯着眼儿,问他:“二叔,你爱不爱我”

        或者,柳宠花迷地要求他:“二叔,你就说一个字或者二个字。爱,不爱”

        再或者,她咬牙切齿似申吟似嗔怒地吼吼:“冷枭,你太过份了啊有那么难么,有那么难么”

        其实吧,小丫头就凭着自己那点儿冲动和热情在支配着大脑,并不是固执的想要得到他什么样儿的承诺。可是,每次这个时候,男人就会掐着她身上的粉色娇娇,浑洒着热汗故意狠狠挺身,逼得她尖叫着求饶:“不问了,不问了混蛋冷枭,啊,你是个王八蛋”

        然后,又嘤嘤嗯嗯地一遍一遍说:“虽然你是个王八蛋,可是,我还是爱你爱你”

        爱他,爱他,她是真的爱他。直到她没啥力气喊了,男人却撒欢儿了,变本加厉更加狂野地霸占着她,冷沉沉地命令她:

        “再说”

        “我爱你我喜欢你”呜呜咽咽,她说。

        “继续。”

        宝柒迷迷荡荡地晃悠着,不明所以。

        丫像是听上瘾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突然觉得覆在她身上这个男人心里的感觉,跟她的感觉是一样一样的。他每一次或深或浅的进犯,除了澎湃的激动之外,像是还带着一种决绝。

        她懂了,却又嚷嚷:“不公平啊不公平”

        不过往往到了最终,她心里再多的恼意,为了自个儿的小命儿,还是得乖乖的认怂,一遍一遍说:“我爱你,我爱你祖宗爷,我爱你,你饶了我吧。”

        喊到最后,不知道酥掉了谁的骨头

        一段段纠缠,一次次交汇,一场场旷世持久的激烈战役,如同一浪潮,将这两个男女紧裹在里面,荡漾,荡漾,沉浮,沉浮,燃烧,燃烧

        风起云涌,风云变色,不知天时,不知晨昏

        宝柒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跟他这么久以来,他都自律得让她咬牙根儿,这么不要命地弄她还是第一次,之前他俩不是没有过疯狂激情的时候,但哪儿有这样不分日夜的整啊好吧,她压根儿就不知道他到底在她身体里出入过多少次了。

        大混蛋啊

        蜂迷蝶恋之间,她不禁想: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如此狂势的爱怜过之后,这辈子还能接受另外的男人么答案她知道,不能。

        一直持续到必须回冷宅的那天下午,良心发现的男人才开始替她抹药,蹙着眉关心了起来。

        “痛吗”

        “废话不是哪儿能不痛,你试试,拿根大棍子使劲儿戳戳自个儿”幽怨的叹着,嗔怪着,宝柒呲牙咧嘴的瞪着他,恨不得咬死他。

        太过直白的话由冷枭抽了抽唇,不说话。

        放下手里的药膏,摸着她像是还染着事后情潮的粉色脸蛋儿,枭爷突然沉着嗓子,说:“明天我不送你了。”说完这句话,他又突然意识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一个月后,我在津门滨海机场等你。”

        明知道他不送的原因是宝妈要送她过去,但宝柒吸了吸鼻子,还是忍不住有点儿委屈。

        闷闷地嗯了一声,挤了挤眼睛也没挤出一滴泪来,自个儿生着闷气。

        “没良心的混蛋”

        冷枭眸色沉了沉,将她的头发顺到耳,不再说话。一把就将她娇小的身体抱了起来,大步下了楼,塞到骑士十五上就命令陈黑狗开车。回冷宅的整段儿路上,两个人沉浸在明儿就要分别的气氛里,谁都没有说话。像是都忽略了,其实不过就只有一个月罢了。

        宝柒不喜欢分离。

        非常非常的不喜欢。

        她的记忆线儿有点儿长,直到现在她还记得六岁时被宝妈送到鎏年村时的情形,她哭啊闹啊,可是宝妈除了抹眼泪儿,半点儿回心转意的心思都没有。

        后来,她告诉自己,为了不分离,最好不相距。

        哪知世事无常,人生就是分分合合的过程,谁也没有办法抗拒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

        神思飘浮着,就在骑士十五世即将驶入冷宅时,她觉得感觉到男人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心头猛跳了一下,略一犹豫,她昂起头来,狐疑地看他。

        冷眸睨着她,他抿紧了唇没有说话,只用劲道十足的手钳紧了她。

        良久

        他收了收手臂,沉声说:“等你回来,我给你一个家。”

        家这个字眼儿熨烫了宝柒的心尖儿。

        侧眸望着他坚毅严肃的冷脸,心里暖了又暖,那块儿无处生根的缺憾像是瞬间被填平了。

        一个月后,她就有家了么

        她知道,这是他对自己的承诺。她更知道,这个男人对于承诺的执拗,正如他这个人一样,已经到了某种非常变态的地步。

        只要他说出来的话,他就一定会做到。

        乖乖点了点头,她眸底水雾潋滟,脸蛋儿娇艳如花,笑逐颜开地吻了吻他的下巴。

        时光,匆匆。

        宝柒终究还是要离开了。

        这天是周一。

        自从昨儿下午送她回到冷宅后,冷枭就直接走了,说是部队上有急事儿,结果昨儿晚上也没有回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大概可以猜测到,临走之前是见不到他的人了。

        老实说,心里不免有点儿发闷,感觉怪别扭的。有一种特别强烈的情绪,想要再看看他。

        所以,提着行李下楼时,每一步都走得磨磨蹭蹭,恨不得楼梯有成千上万梯。

        可是

        离她的航班已经只剩下两个半小时了,这儿到机场还是有段距离,宝妈昨儿晚上就告诉她最好是早点儿赶过去。

        站在楼道上,环顾着这个她住了好几大个月的冷宅,之前觉得没啥感情,这会儿瞧着吧额也没有太多的感情,但心里不免还是有点儿酸酸的。

        看了看时间,宝镶玉赶紧差了司机过来替她提行李,眼圈儿红红的,“走吧,小七。别磨蹭了,一会儿路上要是堵车,该迟了”

        “哦,好的。”

        长长吁了一口气,她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来。

        既然知道他不会来送她了,她也没有啥兴趣儿久留在这儿。算了,等着一个月之后的津门相聚吧。

        挽住宝妈的胳膊,冲她愉快地咧了咧嘴,笑着打趣儿:“宝女士,咋回事儿啊,你的眼睛里进沙子了吗”

        “臭孩子”嗔怪的轻斥着,宝妈揉了揉眼睛,别开了脸去。

        哧哧一笑,宝柒歪着头又去看她,见她果真红了眼睛,于是安慰着挽紧了她的手。

        “瞧你啊你不是要跟着我一块儿过去么还有啥不放心的。等你看着我好吃好住,一直都妥当了再回来呗,放心吧啊,我啊一身的本事,半点儿事都不会有的。”

        “你这孩子,本来就是一个不省心的。出去了,千万要收敛点性子,别惹事儿,乖乖的读者”

        “妈天啦,你怎么变成老太婆了,这话已经说过一百八十遍了。我估计你到了还得给我再说一百八十遍”努了努嘴巴,宝柒笑意盈盈:“再说了,我啥时候不懂事了你上哪儿找我这么懂事儿的闺女啊”

        被她逗笑了,宝镶玉心情也畅快了不少,“哼,你啊,就没懂过事。”

        “冤枉我啊”说着笑着,母女俩手挽着手走出了大门儿。

        远远的,宝柒就看到爱宝跑了过来,小舌头还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走近了,两只爪子趴在她的小腿儿,可怜巴巴的不停嗷呜着。看那样儿,像是舍不得她走。

        咦,这家伙不是关着的么,谁把它放出来了

        瞧见了爱宝,她的眼圈儿红了红,又放开宝妈蹲下身来,轻轻摸着它的狗头,哄小孩儿一样的说:“乖啊,我的小爱宝。不要怕,我已经把你拜托给二叔了哦。跟着他,你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说不定,他还能把你训练成特种兵神犬乖,等着姐姐胜利归来”

        爱宝摆着尾巴,一双杏仁眼儿黑漆漆的,蛮委屈地跟她亲热着,舌头不停地舔着她的手,嗷呜不停。

        突然,脑袋上响起了宝妈的声音:“咦,老二,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他回来了

        心里狂热的跳了起来,宝柒垂着眸子拍了拍爱宝,强压着差点儿喷涌而出的情绪,缓缓直起身来,望向了面前不远处板着脸一言不发的冷枭,扯着嘴角,好不容易噙上了一丝笑意,痞痞地说。

        “哦呀,二叔,你老这是回来送我啊”

        面色冷峻的枭爷抿着唇,睨了她好几秒才出声,“我回来拿份文件。”

        “哦。”歪了歪嘴,宝柒望着他。

        丫的,就喜欢装

        他也目光如炬地望了望她,然后,慢腾腾地走了过来,脸上的情绪不变,声音低了低。

        “一路顺风。”

        接着,带着冷冽的风与她错身而过,大步往主屋而去。

        宝柒侧过身去,目光不舍地望着他的背影,有点儿出神

        秒针似乎就在那一刻放慢了转速,那离去的高大背影像极了色彩浓重的电影画面。

        每一格,都深深刻在了她的脑子里。

        拽了她一把,宝妈不明所以地叹了叹,急匆匆地将她拉上了司机开过来的车,絮絮叨叨地说:“你二叔就是这样的,不爱跟人交流。要说他对你啊,真是不错了”

        “嗯,我知道的,妈。”宝柒闷闷地说。

        黑色的大奔缓缓驶出了冷宅,一路往首都机场而去,眼看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远,不知道为什么,宝柒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了。

        一条条街道驶过

        一句句唠叨略过

        离别的情绪一点点积累

        又一个清晨。

        冷枭从混沌不堪的梦里醒了过来,迷糊之中觉得自个儿身上有点凉。他蹙着眉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捞旁边的位置,想要抱过来小丫头柔软的身体。

        须要之后,他清醒了,手里的空落感让他想起来一个实事。

        哦,对,宝柒出国了。

        吁了一口长气儿,他拍了拍脸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儿愣了两秒,不知道被触动了哪根儿神经,拿过旁边的枕头来就捂在自己的脸上。枕头上有宝柒的味道。

        习惯了一个女人的存在,真是可怕

        他自嘲着自己,用极快的速度整理好了思维,爬起床来洗漱着装,准备去部队。

        日子,还得照旧。

        在宝柒离开之后的第二天,冷枭就搬回了帝景山庄去居住,基本上没事儿他不太回冷宅了。而部队那边儿,他也在按步就班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经过这几个月来的调养,从国境死亡线上被救回来的邢烈火,身体彻底康复了,可是人却变成了神经病,整个人比他的话还要少,简直就成了一块冰冷的大僵尸王,压根儿就不操心部队的事情。

        他这几天,除了部队就去医院关心他关心他啥时候能回来和他交接工作,他得回天蝎战队。

        津门市,是他的目标。

        而现在,离他和宝柒约定的一月之期,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

        奇怪的是,原计划只是送了宝柒到就返京的宝镶玉,人却没有按期回来,一直滞留在。不过,她人虽然没有回来,电话却差不多每天都有,嘱托了一些公司和家庭的事务,也提到了宝柒在那边儿的生活一切都非常的顺乎,就是她对环境还不太适应。所以,她想多呆一段时间来照顾宝柒。

        有了她在宝柒身边,两母女又整天呆在一块儿,因此冷枭没有主动联系宝柒。

        而宝柒,竟然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她并不是没有电话回来的,偶尔宝镶玉打电话的时候,她也会接过来和冷可心唠几句嗑,听说也给年小井和小结巴打了电话,甚至有一次还和老头子说了几句,但是却没有只言片语给冷枭。

        冷枭沉默了。

        他想,也许她是为了避嫌。

        可是,随着宝镶玉和宝柒的家常越洋电话,一个个的陆陆续续打过来。

        他的心,越来越烦躁。

        每次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他都会用极快的速度拿过来看。不过不巧的是,来电的都不是宝柒。

        难道她连发条短信,打个电话都躲不开宝镶玉吗

        他的脸色,越来越冷了。

        这么一天一天地熬着,一拖,再拖,日子就过去了一个半月。

        终于,在离他们俩约好的津门见面整整迟到了半个月之后,宝镶玉从回来了。回来后的她,气色一直不太好,整个人有点儿颓然,说是在水土不服,生活不太适应造成的。

        至于其它,冷枭最关系的那些其它,她一概不谈,只说宝柒已经适应了那边儿的生活,已经进了ufc天始了学习,一切事宜都已经办妥当了,她性格挺开朗的,和同学们的相处也很融洽。

        一切都很好,宝镶玉也回来了,可是她为什么没有音讯

        答案,他很快就知道了。

        帝景山庄,夏日里也冰冷得像是没有温暖的大客厅里。冷枭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拿着手机,眸色沉沉地一条一条查看着宝柒发过来的短信,每看一条,都带动着一点思绪

        二叔,你在哪儿啊你怎么不接电话

        你在干嘛我好无聊,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觉得我都准备得很充分了,不是清华,也是北大。

        他们不爱跟我玩。

        冷枭,我想你。

        二叔啊,你干嘛啊,我想你了,速度回电。

        二叔,我想你了。

        二叔,我想你了。

        二叔,我想你了。

        像这样无限循环的短信,一共有一百二十五条,数量不算太多,可是都是曾经她在国内的时候发送的。而第一百二十六条是在半个小时之前,她刚刚发送过来的,只有短短几个字。

        二叔,我不去津门了。

        不去津市了,就是爽约了。

        结果很明显,其中包含的意思也很明显。

        她到底在闹什么小脾气

        他想求证,又不想求证。这么久以来,宝柒对他,一直都是热情得像火一样的姑娘,这么突然冷静的凉了他一个多月,是他完全不敢想象的事儿,他有点儿摸不着门路。

        女人心,海底针。

        坐在他对面儿的沙发上,刚进门十分钟的范铁摸着下巴,瞧着他变幻莫测的冷脸,无比畅快地说:“枭子,老实说,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瞧着真他妈的爽”

        “滚蛋”眸底迸射出一束寒光,冷枭阴鸷的视线扫过,手里的烟蒂陷进了布艺沙发里,顿时焦黑了一个洞,但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冷冽和平静。

        范铁佩服啊

        拿过茶几上的茶盏,他索性大喇喇地跷起了二郎腿,吹了吹,又舒服的喝了一口,侧过头来看他,声音爽朗地撺掇:“枭子,男人主动点儿其实没啥可羞人的她不打给你,你不能打给他么”

        当然,范大队长并不知道冷枭和宝柒之间,真正的纠葛,只道是两个人闹了点儿矛盾,才惹得他现在这副死人脸。

        冷冷地瞄他一眼,冷枭摁灭了手里的烟头,面部表情十二万分的生硬。

        但觉得范铁至少说对了一点儿,有些话还是问清楚比较好。没再踌躇,他直接拨号了宝柒的手机,毫不意外,她之前在京都使用的手机号,已经处于关机状态了。想了想,他又拨通了国际长途,那个从冷可心那儿要的她在ufc的宿舍电话。

        一串优美的音乐声响过之后,那边儿响起清脆又纯正的美式英语:“hello,whosths”

        “h,yspeaktobaoq。”

        “baoq”

        顿了顿,电话里的姑娘细声念叨了一下宝柒的名字。在嘴里咀嚼了几秒,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恍然大悟地笑着说:“shehasgoneoutwthherboyfrendjustnow。”

        她说,宝柒刚刚和她的男朋友出去了。

        男朋友

        嗡

        一句短短的话与他而言,无异于五雷轰顶。冷枭的脑门儿瞬间就炸开了,握着电话的大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厉色的冷脸乌云压迫一脸,难看得有些吓人。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亲自所见,他打死都不会相信。

        一遍又一遍说过爱他的宝柒,会交往了别的男人短短一个半月的时候,能让一个女人变化得这么快么他不相信,但是她压根儿不联系他却是实事。

        一边是信,一边是不信。他的心狠狠抽了抽,像是漏了风一般,凉飕飕的泛冷。

        下一秒,咬牙切齿,一把就将手里的电话给摔了出去。

        嘭

        手机落地的响声敲中了范铁的思维,刚才还在旁边儿幸灾乐祸的他,被他眸底含冰喷火的样子给吓住了。

        仔细想来,认识他二十多年了,他还真心没见过冷枭发这么大的脾气。

        不用猜测了,除了那个丫头,谁又能有这本事

        和他光屁股时代一起长大的,他对他的性格不说了若指掌,至少知道个七七八八,这家伙生性傲慢,看着冷冽内敛不爱说话,骨子里是谁都瞧不上的主儿,本来就是个极不好相处的人。这些年,他还以为这家伙要打光棍儿呢,没想到却找了个小丫头,还是自个儿的亲侄女。

        这段感情本来就悬乎,如今看来,事儿是闹大发了

        赶紧放下茶盏,收回了跷着的腿,他严肃地瞥着冷枭阴鸷的脸,关切地蹙了蹙眉。

        “枭子,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出啥事儿了给哥们儿说说。”

        冷冷地盯着他,冷枭不说话,像是根本没有瞧到他一样。

        范铁骇住了,又凑近了点儿,拽他的胳膊,小声喊:“枭子,枭子”

        “放手,我没死。”一把甩开他的手,沉吟了好半天的冷枭像是缓过劲儿来了,慢腾腾地蹲下身来,以极慢的速度又将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

        看来还好,他的手机性能不错,没有四分五裂,功能也还齐全。

        抿着冷色的唇,他没有看范铁,飞快地拨了一组号码:“给我查,最近一班到加州的飞机是几点。”

        很快,那边儿迅速回电。

        “报告首长,一个半小时后。”

        “准备一张机票。”危险的眯着眼睛,枭爷的声音平淡中夹杂着难以描绘的阴戾,瞧得旁边的范铁直犯膈应。可是,电话那边儿的人却迟疑了,“这事儿首长,您是公干还是私事”

        捏着手机的手青筋暴露,冷枭阴鸷的黑眸刹那划过一抹又疯狂又森冷的黯芒,绷紧的脊背直溜的硬挺着,像一头随便准备攻击人的野兽。

        他怒了,声音越发冷冽逼人,“你他妈管我公事还是私事”

        那边儿哑然了

        其实他也蛮委屈的,要知道,军人出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首先需要办理的手续都相当的复杂和麻烦。尤其是像冷枭这个级别的特种部队军官,需要更多更繁复的手续,还得等待批复的。

        可是

        他更知道,一切规矩都是用来打破的。短短的沉吟了几秒后,那边儿还是回复了。

        “是,我马上就办。”

        “首都机场见。”说完,冷冷地睨了范铁一眼,拿过沙发上的帽子就一言不发地往外走,那张冷峻的面孔上蕴含了无数种不同颜色的寒冰。

        忒霸道了,这劲儿了

        然而,范铁的心却沉了又沉,赶紧地站起来跟上他,一把就揪住他的胳膊往回拉。

        “枭子,我跟你说啊,你不能这么冲动这事儿是违反纪律的”

        面色阴鸷冷厉的横扫了他一眼,冷枭心底的无名火儿都快要冲到脑门儿了,哪里还管得了什么纪律不纪律啊向来遵守规章制度的他破例了,狠狠甩开范铁的手,大步就冲了出去。

        直接将驾驶室玩手机游戏的陈黑狗给拽了下来,他自个儿腾地坐上了车,脚下油门儿一踩,他开着骑士十五世就飞快地飙了出去,这速度完全是把汽车当火箭来开。

        “我操枭子”

        汽车呼啸而过的轰鸣声,让紧跟过来的范铁瞬间就变了脸色。

        妈的,看他这样子,得出事儿啊

        三两步就冲了过去,无视掉陈黑狗一脸的惶惑,上了自己的车,紧跟在他屁股后面狂按喇叭。

        一路疾驰,两辆车一前一后追赶着,眼前就出了京都市区,前面的汽车在驶上机场高速不久,疯狂的速度却突然的缓慢了下来。

        因为,冷枭的手机铃声响了。

        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在留学了一个月又十八天的宝柒。而现在她使用的电话号码,正是她在国内的时候使用过的那个。

        一向循规蹈矩的冷枭在短短的时间里,连续破坏了三条规矩,出国,超速,如今开着车愣是想也没想直接接起了电话。

        “喂。”

        久违的清亮嗓音透入耳膜,灌铅一般堵在了冷枭的胸口,大手死死拽紧了手机,他压抑着心里狂乱又躁动的情绪,冷冷地问:“为什么”

        “二叔,我们分手吧。”略微默了几秒,宝柒口气清晰的说。

        分手这句话太冷了,车厢里的空气,瞬间都被他自己给冻结了

        原就烦闷的胸口像被人给狠狠踹了一脚,抽痛难忍。在这一刻,他突然有种被她给戏耍了的感觉,她临走前的喜悦,她宿舍的同学说的话,一切的一切,都让愤怒了,恼恨的情绪不知道怎么发泄。

        咬牙切齿,还是那一句:“到底为什么”

        “嘻嘻,你啊就是这么实在。哪儿来那么多的为什么呀就这样啊,不说了,我挂了,我男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去蹦迪呢夜晚的加州,真是美丽哦耶,拜”

        “宝、柒。”

        恨恨地喊了她的名字,听着她流畅得都没有半点儿迟疑的声音,燎原的火焰在胸口越烧越旺。他的喉咙像某种利器给扼紧了,呼吸不畅。

        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拿着电话,他冷色的面孔上,愤怒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伤,眼,耳,口,鼻无一不是愤慨。

        “说,你的理由。”

        “理由你不是吧,谁分手还有理由啊。最大众化的理由咱俩不合适。嘻,你喜欢么”

        一刹那,冷枭哑然。

        握着手机的大手,紧了松,松了紧,一种接受崩坍的情绪充斥在他的大脑,来回旋转,燃烧了他赤红的双眼,眸底全是愤慨的火焰,他找不到言词了,竟然孩子般置气地说。

        “宝柒,我们结婚了。”

        “啊哈游戏而已。这话可是你说的嘞。”云淡风轻的说完,宝柒像是忍俊不禁了,哧哧地笑:“二叔,你该不会当真爱上我了吧”

        脑子里嗡嗡响着,他的面色越来越龟裂,嘴里固执地重申。

        “宝柒,那个戒指是我妈留给我的,给我媳妇儿的。”

        “哪颗戒指哦,我想起来了,你说那颗戒指啊。”像是吃了一惊,随即宝柒又自言自语般笑着喃喃:“难道你还没有收到吗估计是国际邮件走得会比较慢。戒指我已经给你邮寄回来了。嘻嘻,你就留给我未来的二婶儿吧。好了,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能和你说了,男朋友在催我”

        “等等。”身体紧绷着,不想,但冷枭还是喊了。

        “你还有事吗”

        握着手机的手在不停地颤抖,他闭了闭眼睛,哑声说:“宝柒,你等着我,我马上就过来接你。别和我闹了”

        “二叔”宝柒突然放沉了声音,不像刚才嬉皮笑脸,“我没有和你闹”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像是受到了骚扰一样的啊了一声,又小声地用英文和旁边的人说:“亲爱的,别闹,我二叔,等我接个电话啊,乖了啵”

        冷枭的心,惊悸之后狂跳起来,而那边儿的宝柒像是摆脱了那个男人,接着却认真的说:“二叔,你还记得吗你欠我一件事。现在我要求你做的第三件事就是:永远不要找我,我和你结束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会允诺的吧再见”

        随着那边儿挂断电话的声音,冷枭捏在手里的电话一松,滑落了下去。

        啪

        电话不轻不重的坠地声,让他狂跳的心脏也随之下沉。

        一瞬息间,像是坠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更像是进入了可怕的梦魇,他浑身的细胞都在呐喊、喧嚣和挣扎,然而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就连呼吸都停顿了,眼前有一幕幕不同样子的宝柒晃动着,一声一声,笑眯眯地叫他。

        “二叔我爱你二叔我爱你”

        “宝柒。”他低喃。

        面前的姑娘一脸幸福,仰着小脸儿对他说:“二叔,说好的,等我回来,你就给我一个家。”

        “宝柒。”

        呯

        日光下,骑士十五世在高速公路上划过一道亮眼的玄黑轨迹,继而反射出一个漂亮的弧型光晕,在剧烈的碰撞声后,就撞在了机场高速公路旁边的路牌上。

        大概是汽车太过坚固,只有车头部位有少量的塌陷。

        可是脆弱的车灯就不能幸免了,碎成了一块块的碎小玻璃渣,哗啦啦的溅在了烈日下的高速路上。

        碎的,还有一颗心。

        “枭子”

        看着他整个车厢撞上去,范铁眼睛一瞪,大喊了一声。

        急忙将自己的车停在了紧急停车道上,然后快步走过去,一把拉开了他的车门,大声嘶吼:“你他妈不要命了啊为了一个女人,你值得吗操蛋的娘们儿全他妈的都是没有良心的东西。”

        得,连年小井一块儿骂上了

        闭了闭眼睛,范铁抿紧了唇,一把掰过冷枭别到另一边的脑袋,伸出手捂在了他的眼睛上,喉咙一阵阵哽咽,再也不说出话来。

        他发誓,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冷枭流泪。

        而这,也是最后一次。

        国际邮件并不缓慢,三天后,冷枭就收到了来自的邮件。

        里面,装的是那颗他用红绳系着亲手戴在宝柒脖子上的戒指,那颗他母亲死的时候亲手交到他手上的,以前给儿媳妇儿的戒指。

        而现在,手里串戒指的红绳儿,不是被她解开的,而是她用剪刀给剪断拿下来的。

        将戒指握在掌心里,他闭上了眼睛,久久无法动弹。

        后来那天晚上,他坐在帝景山庄全透明的蔷薇花房的秋千架上,抽了一整夜的烟。

        清晨,当阳光透过玻璃洒入时,他拿过堆满了烟蒂的烟灰缸,一丝不苟的善后处理,还换掉了不小心被他烧了几个大洞的秋千座垫。

        出了暖房,他脚下的步子稳健,一如既往,还是冷冽如天神般不可接近的男人。

        转过身,咔嚓锁上暖房的门,缓缓离开。

        从此,他再也没有进去过。

        一切,似乎都挺好的

        ------题外话------

        更新了,吁了一口气,哭得不行啊啊啊,要是有不满意的,不要砸我啊明天的章节,会接上开篇的第二章木马,多谢姐妹们

        为了可怜的亲妈姒锦,月票啊啊啊啊,跪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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