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等你一夜，但你没来
梁渊所说的“晚了”两个字，是真的把我吓到了。
经历了这么多，已经不容易被鸡毛蒜皮的事情吓到。
但赵霖北不同，我想珍惜他这个朋友，珍惜他这个弟弟。
如果因为我，他受了什么苦，我何止会愧疚一辈子。
我肯定会，伤心伤肺。
“二爷，你说什么晚了？”我假意平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梁渊绷紧唇线，下颚骨往外延伸。
这样的棱角，完美到挑不出错。
可就是这么完美的人，他动了赵霖北。
“你不是说，他睡了你？”梁渊唇线开启，“我让人把他废了，让他再也睡不到你！”
我连手指间都不知所措了。
就像有一根刺卡在喉咙，我吞不下去，也取不出来。
怎么样，都痛。
这种痛，要不了命，但会让人泪流不止。
不过，我并没有在梁渊面前流眼泪。
“二爷，那他人呢？”
见他不答，我又加重了语气。
“他人呢？”
我以为我和梁渊之间，两清就算了。
但我没想到我们会有一天是这样的针锋相对。
梁渊俨然一副生意人的样子。
“翡翠给我，人还你。”
“翡翠是吗？好！我找来还给你！或者我直接给你钱，如何？！”
翡翠早就卖了，就算我找到买家，也不一定能要到货。
所以，我给自己找了个退路，问他直接给钱行不行。
“还有，我需要时间做这件事，希望在这之前，你不要动他，或者，让我见他一面！”
我不是很清楚梁渊到底在不在乎我。
或许赵霖北睡了我，他就动赵霖北，这只是一个借口。
他其实是想要钱。
想要我是假的，想要钱是真的。
“你可以见他！”
梁渊起身的同时，我也慌忙站起来。
原来这赌石场外面看起来是两层，其实地下还有一层。
而且，从梁渊的休息室隔壁的那间房可以直接下去。
赵霖北就被关在里面，他双手被铁链子锁着，捆在两边。
垂着头，没精神。
他的胯间，一团血渍，看得我心惊胆战，泪眼朦胧。
上一次如此心疼，是以为梁渊死了。
再上一次，是为我失去的第一个孩子。
而第一次这么心疼，是因为我父母。
现在，我心脏再次收到毁灭性地撞击。
可能，从山崖跌落下去，我也不至于这般粉身碎骨。
我想喊他，可是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抵在墙上。
他气息很近，带着烟草味，喷薄在我脸侧。
“别喊！”他嘴唇相较陆擎苍的，要厚重一些，“敢喊，我不介意做给他看。”
或许，我的福祸，都因自己是女人。
若我是男子，赤手空拳，不畏旁人。
偏偏我是女儿身，就算打架，也比不得男子。
梁渊高我，力气大于我。
所以，无论我怎么折腾，也打不过他。
我只能沉默着，咬紧嘴唇，不吭声。
不是我胆小，赵霖北在他手上，我吭不得声。
“我们上去说！”我咽了口唾沫，“我也不想惊动他！”
“凉凉，是你吗？”下面的铁栅栏后面，赵霖北突然说话了。
我急吼吼看过去，原来他的眼睛是被蒙着的。
我不想吭声，用眼神示意梁渊赶紧走。
我以为我见到赵霖北之后会心安，现在看来，见到他之后我更加忐忑。
“想走？”梁渊突然冷冽一笑，“既然他都知道你来，那么我……”
他也不让我走了，拖着我下楼。
转过弯我才看到关赵霖北的房间对面有一个黑色的皮质沙发。
这沙发足有五米长半米宽。
梁渊把我扔到沙发上，将我身上的外套一拉。
我不敢喊叫，怕惊扰了赵霖北。
可是，他又问。
“凉凉，是你吗？”
我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咬着嘴唇，想起身逃跑。
可是梁渊一条腿压住我上腿，他膝盖硌得我生疼。
“凉凉，跟我说说，你有多爱我。”
梁渊几乎是狠笑着说完这句话的。
我两眼似乎看到了白色极光，紧张兮兮地朝赵霖北看去。
他这会儿愣住了。
“我不爱你！”我小声说道，“如果你非要这么做，那我更不会爱你。”
梁渊死过一次，脾性却没有更改半分。
昏暗的地下室里，光线暗淡昏黄。
“但我准备爱你。”梁渊嘴里的烟味比之前要少很多。
他抓住我一只脚踝，把我一只腿放在沙发靠背上，跻身上来，不让我腿脚合拢。
他身上的风衣被他扯下来搭在我腿边。
“二爷，你不是要翡翠？”我抵住他胸口，不让他俯身。
可他往下一压，我手臂自然而然就收拢了。
被他的力道压得骨节咔咔作响。
“凉凉，真的是你？”赵霖北在黑屋里，声音有些落寞。
我知道，再不阻止梁渊，就来不及了。
我也知道，阻止不了。
“我们换个地方，哪里都行，不要在这里！”我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央求过一个人。
梁渊恍若未闻，他手往下，褪开我的裤子。
我没想到他会埋头。
我一条腿踩在地上，一条腿搭在沙发靠背上。
他衣衫整齐，仅有外套在外面。
他捏住我一条腿，将我底裤褪去，勾在踩在地上那条腿的脚踝上。
地下室潮湿，我腰下寒凉。
他不喜欢留胡子，下巴上干干净净，凑到我腿间，舌尖简单一勾……
晶莹白丝，绕在他舌尖。
我沉吟一声，脖子往后一靠，心一下子飘出去了。
本能地偏头往赵霖北那边。
他的嘴微微张开的，像是要喊我，又像是已经喊不出来。
我失了神。
可是梁渊嘴唇一抿，敏感的地方被他亲到肉颤。
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低声呢喃起来。
这本不是什么羞耻的事，但因为赵霖北在场，所以变得有些艰涩。
可是，我越压抑，越想隐忍，越激发了梁渊的征服欲。
他偏偏想要我出声。
他偏偏要炫耀给赵霖北听。
他才是睡我的那个人。
这便是梁渊的性格。
我最为敏感的地方被他肆意探进，清泉畅流。
我小腿的肌肉都绷紧了，实在难以忍受的时候，我双手抱紧梁渊的头，手指穿过他的头发。
小腿直接勾到他肩膀上。
“行了，我给你翡翠，我给你翡翠！”
梁渊的呼吸也有些微喘，可他偏偏就是不解开那颗扣子。
他始终，不像陆擎苍这样野。
最后，泉眼喷薄，他嘴和下巴，全湿了。
“你真的，甜。”梁渊松开衣领的扣子，拍了拍湿掉的部分。
我有点累，也有点绝望。
再看赵霖北，他低着头，眼睛被蒙着，可是脸上有反光的东西。
是眼泪。
我心中一揪，难受。
“现在你满意了？”我指着赵霖北，眼睛看着梁渊，“让他走！这件事与他无关！”
梁渊穿好外套，走到沙发另一头，准备上去：“翡翠拿来再说！”
他走后，我呆了几分钟。
穿好衣服，腿还颤着。
高跟鞋的节奏乱糟糟的。
赵霖北被关在里面，我进不去，只能看到他。
“小北……”我嘴唇有些干，嗓子是哑的，“你别害怕，我会救你出去的！你爸和公司那边，我已经找人稳住了，不会报警。我……先走了。”
我得去找翡翠。
他嘴唇抿得很紧，就像没听到我说的话。
可我知道，他很在意。
但我不想让我们两个都尴尬。
梁渊这人，死活喜欢让人不舒服。
不管怎样，我还好他眼睛是被蒙住的。
而我，早就不想要脸了，还在意什么？
只是怕他难过。
鞋子刚踩到第一级阶梯，我就听到他喊我。
还是那声“凉凉”。
很奇怪，千千万万人这么叫我。
但只有赵霖北这一声声的，总让我柔软。
或许是他自己在我这儿都是柔软，所以对我来说，他叫我一声，我就温柔了。
陆擎苍或是梁渊，只能让我心惊胆战。
“凉凉，你别走。”
我不走，去哪？
我捏紧拳头，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一点。
“我会回来的，你别害怕！”我单手撑着墙，心中愧疚。
多少，是因为我自己不够强大，保护不了我想要保护的人。
无论，明婉儿也好，赵霖北也好。
他们受伤害的时候，我不在。
他们受伤害之后，我无能为力。
“外面危险。”他又补充一句。
我手指差点抠进墙中。
“不危险，我要救你！”我说得斩钉截铁。
“凉凉……”
我还是没忍住在他喊我第三声的时候回头。
他胯间的血迹……
我猛捶一下墙：“这债，我会让梁渊偿还！”
***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去找简邯。
别的医生我不熟，而且会让赵霖北为难。
我想提前找人医治赵霖北。
我不知道赵霖北的伤势如何，但是我想提前做准备。
可是，简邯被绿毛不知道弄哪儿去了。
我索性开着车回黑虎堂。
第一件事找到罗铭。
我让他联系到之前买我们那批翡翠的人，可罗铭说，那人是个游散的买家，根本不是渡城的人，就算现在能联系到，人家指不定又把翡翠倒卖到哪儿去了。
“不是珠宝商吗？”我着急，声音就大了些。
语速也更快了。
罗铭奇怪地看我一眼，说珠宝商也分三六九等。
有的珠宝商是乐意做品牌的，但是有的珠宝商，就不稀罕品牌，做的就是流水生意。
我有些绝望，扶着额头：“我们账上还有多少钱？”
罗铭一听我要抄家，整个人脸色就不好了。
他沉默一阵：“我们的业务一向不错，尤其是各个地方的头，都每个月会进钱，但是他们现在只是等着你拿钱给他们，等着你做出成绩给他们看！”
我哑口无言。
现在是怎样？全世界都来逼迫我吗？
简邯找不到，明婉儿在医院躺着，赵霖北被梁渊扣着，钱也没有……
以前还能找赵霖北拿钱，现在我特么……
“行，我知道了！”
我开着车极速回到半山别墅。
我跑到无边泳池，喊叫。
“小鸭子，你给我出来！”
“我有事求你……”
我从傍晚等到夜幕降临，他没有出现。
该死的，想睡我了就出来，不想睡我就……
我也真是傻，怎么可能我喊一下他就出来了。
这压根是不可能的。
我把自己埋进水里，连头一块儿。
这滋味，让我想起陆擎苍。
如果他在，会不会取笑我？
还是说，会帮我？
我一直把自己泡到失去意识，感觉身体越来越轻，才抬起头。
原来呼吸困难，也可以让人上瘾。
回到卧室冲了热水澡，湿着头发在阳台吹冷风。
还是没有抽烟，只喝酒。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勾连在一起，就像扣死了一样，为难我。
我等着这男人来给我指点迷津。
可是酒喝了三瓶，到了凌晨，他还没出现。
我只好摇摇晃晃上了床，借着酒劲一觉睡到天亮。
没有想象中的头疼，没有想象中的绝望。
人总得活着。
可是，我不知道该找谁要钱。
午饭过后，我穿了一条紫色的，镶了碎钻的紧身吊带裙，外面裹了件白色大衣。
黑色过膝靴包裹着我细长的双腿，只露出一小截光洁的大腿。
我找到了袁力。
我知道，他有钱的。
“怎么，穿这么漂亮来找我借钱，是有意迷惑我？”他没了手之后，确实性情没有之前好了。
要高冷许多。
可是我顾不上这么多。
“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批货！我之前走了一批货出去，现在后悔了，想查到那批货卖给谁了，想买回来！”
袁力残缺的手套着手套，放在桌上。
他垮着脸：“之前我不睡你，是有人不让我睡你，现在那人不想管你了，你说我睡不睡？”
“谁？”
谁还能让袁力……
袁力没回答我，他起身上前，让我拉开外套。
“你之前那笔交易，碰巧我知道，还碰巧……我认识那个买家。所以……”
我没有扯外套，但是我今天来，就已经有心里准备了。
“我有认识别的姑娘，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帮我找到那个人，我就绝对会给你很好的条件，但，我不行！”
我没有用求人的语气，也没有用商量的语气。
他低头往我胸口看：“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见过你，就不会再对别的女人感兴趣了？”
怎么没说过，梁渊就说过。
可他转眼，不就睡别的女人了么？
我有些酸，可是这件事更值得笑。
“男人的嘴，最不可靠了！”
我很意外的是，袁力手臂力量特别大。
他虽然没有手掌，可是用力将我往身边一搂。
我推都推不开。
“把她给我捆了，扔我房间去！”袁力朝门外一喊。
五分钟，我被人抬着胳膊个腿，扔到了袁力的床上。
他的床特别大，不过并不算软。
床头就一个枕头，常年孤家寡人。
想想，昔日影帝，突然成了一个这样的人，难免有些唏嘘。
我的外套在途中被他们扯掉，身上就一件吊带，冷到发抖。
跳下床想逃，袁力从外面进来。
他把手放在嘴边，咬着扯下手套。
他的手，实在丑。
丑到让人害怕。
“袁力，你冷静一点，我们不要那么扭曲行不行，我们正常合作，我真的需要你帮忙，我是在不知道找谁了，所以……”
袁力步步紧逼，他的“爪子”一只放在我肩上，另一只揽紧了我的腰。
“所以，我凭什么放过你。”
我低估了袁力的体力和灵活度。
他把我按在床上，低头用牙撕咬开我的吊带。
我弯曲膝盖想攻击他下身，可是这一招对他无用。
很明显，他以前就喜欢健身现在肯定没有懈怠
要不然，他体力不可能这么好。
当他咬住我锁骨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今天这样的穿着是有多错！
我一巴掌扇过去，可是压根就没用。
他被我扇得偏了头，却又立马继续刚才的动作。
我气恼，双手不停打在他身上，闭着眼胡乱招呼。
终于，我听到身上的人闷哼一声，往我身下一趴，没动了。
我猛地一推，没想到他轻易就被我推开。
还真没动了。
正定睛瞧着，一件白色衣服飞过来把我头蒙住。
“我只不过晚到一会儿，你就急不可耐去找别的男人？”
这种感觉实在……
难以形容。
我被蒙着头抱起来，他不让我把衣服拿开。
感觉到他把我扔到车上，然后自己跻身进去。
喊了句“开车”，车子便开动起来。
凭着对路的熟悉，我知道是去半山别墅的路。
“我不是因为急不可耐所以找别的男人，我是因为……”
“家里还有多少这样的衣服？”
“好多。”
“都扔了！”
我强忍住扯下衣服的冲动，其实我也是因为害怕。
我害怕衣服扯下，我看到一张跟我想象中不一样的脸。
所以，我更加，愿意让他保持神秘。
物极必反，万一我失望了呢？
“你给我买新的么？”
“买！”
“说真的，我要借钱，没有钱的话，我想……你之前给我的翡翠，我想买回来，还能不能……”
“不能。”
“为什么？那钱呢？”
“没有！”
他对我不像之前那样热情，而是冷冰冰的。
我捏紧拳头，想冲他挥拳。
可是，想到他刚才帮了我，气也就消了。
我叹息：“我等了你一夜，但你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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