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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心个臭嗨？
我吃了药也还是头痛欲裂！
躺在床上，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尽快起床，尽快让头痛好起来。
别的就只能等头痛好了再说。
“你去把那个和尚要找的东西找好，然后你别管我，看着陆擎苍，一定要看着他！”
“好，嫂子！”绿毛转身走了。
没一会儿，他又回来。
站在我床边，冲我弯腰鞠躬：“嫂子，之前的事，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你不用对不起我！”我两眼眯起，“陆擎苍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妥！我对不起你们！好了不要说了，这事儿，过去了！”
他当时强行欺负我，可我不知道说什么。
当时只觉得，这孩子一定特别难受，一定特别一希望陆擎苍回来。
才会一而再再而三为难我。
我理解。
绿毛走了，我头痛并没有减轻，好像所有的痛都来了。
我躺在床上，浑身无力。
陆擎苍和梁渊的脸就在我眼前反复交替。
我从抽屉里取出一瓶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避孕药，吞了五片。
我不想怀孕。
可是，总有一种错觉，我怀孕了。
这种事没有人能控制得了。
迷迷瞪瞪睡着了，一场梦就好像高烧，有无数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冷冷热热的状态。
我知道自己在床上躺着，可是反反复复的，就是还有不同的各个场景在折腾。
身上的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一觉过去，嗓子哑了。
我脑袋特别重，又吞了两片止痛药。
我希望，一觉睡醒，我好了。
陆擎苍，也好了。
可这只是我的希望。
晨光第二次照进来的时候，我醒了，身体像脱胎换骨一样。
叫保姆给我松了温水上来，喝过几口，人便像活过来了一般。
我缓了十分钟，下床洗澡。
镜子里，我的脸又干又瘦。
以前，我虽然瘦，但一张脸却是饱满的。
现在有些蜡黄，有些干瘪。
就像是被生活折磨得不成人形一样。
我咂嘴，漱口。
头发绑在脑后，露出整张脸，素面朝天。
那张面具就扔在洗漱台上，我没有戴。
我想，我暂时不会拍戏了。
没想到梁渊会一直让我赌石，并且让我赌石赌赢了。
他也算是，功德一件。
让我在黑虎堂算是有了点小成绩，立够了足。
收拾好，喝了两口保姆熬的粥，明婉儿还是不愿意说话，就整天没精打采的。
她已经瘦得不能再瘦。
“你放心，我找到简邯，我会让你亲手将他碎尸万段！黑虎堂的人一直在找他，婉儿！最近我实在忙，没办法陪你，你好好的！千万要好好的！”
我发现不管发生再多事，我永远有一个姐姐，也有一个妹妹。
还有，赵霖北这个好弟弟。
我亏欠他们，他们帮助我。
人与人之间，我也算是有了点圆满之处。
所以……
这些都是支撑我走下去的动力。
***
我没有直接去看陆擎苍。
而是去医院看小振。
还好小野内心坚强，没有被上次的事影响，还愿意念书。
还好他给我省了很多事。
我到医院，医生说小振的恢复状况还不错，再过十天就可以出院了。
再过十天，他也才三个月大。
不到百日。
我心疼不已，这么小的孩子，我真的要让他救陆擎苍吗？
我的内心，绝对是拒绝的。
“如果，让他做手术，我是说那种，抽离供血细胞的手术，他会怎么样？”我问医生
医生立刻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我，什么话也不说。
“我是说如果！”我想了想，说实话，“孩子的父亲，出了点事，他需要……”
医生扶了扶眼镜：“目前来说，小振本来就是早产，身体素质不比普通孩子好！再加上，他做了手术，人也还小，实在不适合再……”
“我知道了！”我打断医生的话，“那我孩子的血型，属于很普遍的吗？”
之前他们做手术，就已经测过了。
“那他多长时间才可以养好？”
“我说，你们这些做父母的，到底能不能好点了？整天希望自己的孩子怎么样？嗯？”
我本来想反驳几句，可是我无力反驳。
所以，我点点头：“对不起，我只是问问。”
我永远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暴脾气。
虽然我最近常常发火，包括对出租车司机，但是，医院里我选择规矩。
“谢谢！”
我交了钱，让护工好好看着他，便走了。
我注定亏欠我的孩子。
也注定亏欠陆擎苍。
回到寺庙，我把医生的话转告给那个和尚了。
和尚长得胖，又高大。
他除了一身衣服，没有哪里像和尚。
“医生说再怎么样不能动小振，他还小！用我的可以吗？”
和尚打了个欠，说不行。
“我要看看他！”
三个人到了后院，这次仔仔细细看着陆擎苍，总觉得心里的感受更不好了。
如果现在我忍住不哭，那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哭得三天不敢见人。
陆擎苍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本来他是个野性的人，可我看着他总觉得他脆弱得可怕。
现在他就像一个纸片人，瘦，干瘪。
如果不是他骨架很大，我真担心他抗不过去。
肋骨断了，四肢……
他现在全靠钢钉撑着。
我从来不想陆擎苍这么可怜。
“嫂子，怎么办？”
“我的血可不可以？”我问和尚，“我身体里的，只要有，我愿意给！”
摇摇头，念了句什么我听不懂的话。
我老老实实待着，眼睁睁看着陆擎苍这副样子一筹莫展。
绿毛着急，他说只能让小振试试。
我想起了那枚戒指，如果有戒指，那肯定省事儿得多。
半个月内，陆擎苍一直靠着和尚的药续命。
并且，和尚说，再不同意让小振救命，就无力回天了。
我说再等等，等小振过了百日，再说。
我纠结，难受。
我比谁都着急。
可是，我依然等到小振过了百日，才把他再一次弄进医院。
医生看到陆擎苍是拒绝的，更不愿意同意让我们去拿小振来折腾。
可是没有办法，陆擎苍的命，我一定要的！
白鹤堂就是想要他半死不活过后，再死。
就是一个等死的过程，折磨他，也折磨身边的人。
原来我真的是传说中的祸水。
即便我不是红颜，但我是祸水。
这种感觉特别微妙，就一种永远都挺不过去，但又无能为力。
我荆棘缠身，却没有一丝一毫懈怠。
最想要的，不过是平安喜乐。
钱财对我来说，之前是离开梁渊的筹码，现在我愿意散尽千金，换来陆擎苍平安无碍。
他，是我最大的喜好。
绿毛威胁医院的医生，说小振和陆擎苍的命，他一定都要保住。
可是医生说，只能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有时候就是最安慰人的话，也是最好的借口和托辞。
尽力而为。
我尽了……
好像这么一说，全世界就都有理由原谅了。
我从来不相信这种事还有什么可能，我说一定要，不是尽力就够。
“如果，他们父子两个，谁有一丁点儿问题，你们也不用活了！你们全都滚出医院，以后一辈子别干这个行业！”
我知道我蛮横不讲理，可是，事关陆擎苍和小振，我不可能淡定。
就算枪在我脖子上放着，我也不可能淡定。
***
等待的时间总很漫长，我在走廊里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就算医生护士来提醒，也被绿毛瞪了回去。
现在绿毛的烟比我抽得还快。
他一支接一支就频繁到用旧的烟去点新的那一支。
所以，我们最后晕烟，半躺在椅子上。
“绿毛，要是他们有什么事，你记得把我们一家三口收拾好！至于小野和明婉儿，你就拜托赵霖北。”
我像个神经病一样说着这种话。
绿毛没有回答我，他既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
就沉默着，抽烟。
我没想到梁渊会来。
他把我直接往怀里拉，我听到手上的骨头都咔擦一声脆了。
绿毛想起身，可是金牙把他按回了躺椅上。
“你在做什么？”
“救人呀！”我有气无力的，自己都嫌弃自己这身烟味。
梁渊紧捏住我的下巴：“看不出来，你有情有义！”
“那当然了，我这辈子，爱过的人，我就会付出命去！”
哪怕是当时，金牙要我用药毒了陆擎苍，我也心甘情愿。
就因为我觉得自己欠了梁渊的。
可是现在，我真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还不清这笔烂账。
“你跟我走，我有话和你说！”梁渊身上有一股木柴燃烧过的味道。
我不同意，他便直接将我打横抱起。
绿毛要过来，却被金牙拦住。
梁渊身材高大，他抱着我，上了车。
我鞋把他衣服踢脏了，可是他毫不在意。
车门紧闭，车子落锁。
我在车里胡搅蛮缠让他放过我。
可是梁渊冷笑：“你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下车。”
我手指扣紧车门门锁，没有再动。
手指甲和门锁的粘合程度，连我自己都害怕。
痛得很。
我心里惦记着陆擎苍，思绪飘得很远。
“看到他九死一生，很心疼？”梁渊问。
他发动车子，车速不快。
我冲他语气不善：“难道不应该？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梁渊笑：“是吗？我当初九死一生，让你救我，你做了什么？”
我眼睛一下就很不自然地朝旁边看去。
这些事，已经过去了。
“要不是因为白睇，我就死了！”梁渊脸色阴沉，语气却很平常，“你看到的，就不会是我，就是我的骨灰。”
我知道他没有开玩笑，我也知道当时陆擎苍是想要他命的。
可是白睇竟然有这个本事可以救到梁渊。
真的是他的造化。
也是她的造化。
“我知道陆擎苍当时做得过分，但是你们现在也已经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他在慢慢等死？万一就真的死了呢？”我有些激动，嗓子巨哑。
这些天来的折腾和劳累，让我有些不舒服。
休息了这么久，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用处。
我现在仍旧处于疲惫状态。
“陆擎苍，把我心脏割下三分之一。”
我手指颤了，又颤。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把对方折磨成这样？梁渊，我真的觉得，你们应该放过对方！明明你们是师兄弟，也不是什么血海深仇，为什么呢……”
我没忍住朝梁渊的心口看了一眼。
我似乎看到他的心脏猛地收缩。
他抓起我的手：“现在，这里面都缺了一块！”
我仿佛感觉到一口腥甜涌上嗓子。
之后实在受不住，我突然弯腰吐血。
一口血吐在地上。
抬手想找纸巾，梁渊已经把我搂过去，然后把我嘴巴擦干净。
“不要气，乖点。”
我怎么能不气？
我特么已经要疯了好吗？
我现在，一想到梁渊的心脏是因为陆擎苍而缺了一块，我就难受。
这些天，我遭受的太多了。
梁渊把我搂紧，低头亲在我脸上。
“我必须让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不救他！”
“我不想知道……”
“陆擎苍，伤的，是我的内脏！所有内脏！你现在看到的我，健全完好，但是我的五脏六腑，已经烂了。”
我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我的心已经裂开了。
陈年往事，我也不想去想为什么陆擎苍一定要梁渊的命。
可是，现在我只想，不要再告诉我任何，任何关于他们之间的话。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看着陆擎苍好。
“我花了很多时间去修修补补，才到我现在的程度！我知道我的记忆缺失了一块，是因为陆擎苍喂我药！他故意的……”
还能这样？
陆擎苍的手段，也太小孩子气了吧！
我有点好气，又好笑。
他这就是小孩子的行为！
我嘴里全是自己的血腥味。
“二爷，我实话实说，你们的恩怨，本来我已经不算是个局外人！但是我真的无意卷入！我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不想在你们两人之间玩来玩去！以前我安安心心跟着你，现在我和他生过孩子了，我只想和他好好过！白震是我让他杀的，所以我不想他因为我，把这条命丢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我的孩子也没有爸爸！我求你了！”
我苦口婆心，说得心里又有了火气。
一口鲜血，又一次吐出来。
这次，我吐到了梁渊的腿上。
他的鞋子上，也染了。
他拍着我的后背。
“我说过，我缺失了一块东西，这东西是心脏，也是你！我当初让你改名字，是因为我想和你结婚！至于白睇，我和她现在只是同师门的关系！她喜欢的，从来就是陆擎苍！现在，她喜欢权势！方面我要你改名，是要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但我还没做……”
“你别说了！你已经说够了！”我打断他的话，“求你，我不想听了！”
“你不想在两个男人中间跳来跳去，那就跟着我！你本来就是我的人！我想把我丢失的部分找回来！梁凉，我只不过是说晚了一些！”
我浑身发抖，想推开他，不靠在他身上，可是我做不到。
我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
他单手还开着车，我头晕得厉害。
“我不舒服，你停车！你送我回医院，我去检查一下。”
梁渊不是这么轻易就会被我蒙骗的。
他塞了一颗甜甜的药丸在我嘴里。
“试试，会缓和一点！我常用！”
他真的，对我了如指掌。
我有些难受，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些日子，我除了养伤，就在找寻我缺失的一块。直到遇到你，你说你是我的女人！我信……但我不确定！直到第一次睡了你，我终于确定你是我的！”
梁渊像个说鬼话的男人，偏偏我真的听进去心里了。
我反复呼吸，希望自己不要被影响。
“好了，二爷我说过了，这些与我无关，我现在只想回医院。”
“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戒指的下落，你现在要不要和我走！”
我干咳起来，咳得肺和气管同时发痛。
我抬头看梁渊，他眉头皱紧了。
“你寺庙里那个和尚，戒指在他那里！”
我有那么一瞬间，是懵的。
“他怎么会知道戒指？他怎么会有？”
“他就是白震的大徒弟！”
“二爷你开什么玩笑？”
戒指不是陆擎苍偷走的？
戒指在白震的大徒弟手里？
那个和尚，就是白震的大徒弟？
“看得出来，他对陆擎苍很上心，可是戒指既然在他手上，为什么他不拿出来？”
梁渊没有回答我，而是和我说，如果他可以夺回戒指，同时保住梁渊和陆擎苍，我可不可以，一辈子不见他们。
“不可以！”我摇头拒绝，泪眼模糊。
梁渊摸着我的头：“我说了，我丢失的所有东西，全都要找回来，现在白鹤堂是我的，只差你了！”
“我不是你的！”
“你是！从一开始就是！只是出门走了一圈，现在可以回到我身边了！”
“不，我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我！”
“我也不是原来的我！如果没有我，你不可能从和尚手里，拿到戒指！只有我有办法，让他乖乖跳出戒指！”
我一直摇头，不想答应梁渊！
我一直，看着他，摇头，拼命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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