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话不被雷劈心不死

“大画师回来了！”

        吴道子刚扶着墙出现在门口，院子里的乞丐们就热情地涌上来，把他团团围住，吵吵嚷嚷地说着他离开时候发生的事，在一片混乱中，吴道子勉强听清几个重要的字眼。

        “谁把我的画买走了？”他冷汗刷地冒出来。

        那日他离开城门就回到了破庙，重新把画拓上去——用普通的笔。人生，就是这么吃一堑长一智。

        剩下最后那幅还剩一个蛇妖空着，吴道子每天出去找他，日落时无功而返，想着尽快把这事解决了，好睡得踏实。现在画不见了——而他只是出门上了个茅厕！茅厕！

        “那人说了，他叫裴旻，叫您上门找他去，还留了两锭银子呢！啧啧，出手真阔绰！”

        吴道子咬牙切齿地捶了捶老腿，再次原地消失。

        “咦，大画师去哪儿了？”

        “一定是去找那个年轻人了。”

        ——

        四日前。

        裴旻吻得缠绵悱恻，吴道子被迫打开牙冠任他入侵，不由得闷哼，别过了头。

        裴旻离开他，继续幽深地盯着，手指插入他的发间。吴道子面色绯红：“裴将军不觉得自己很奇怪么？”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可奇怪的。”

        “将军不喜欢我的时候，我用尽全力也没法教你对我好一丝半缕，”吴道子抬头，“可现在反着来了，我终于开始体会到将军当时的心境。”

        裴旻动作一滞。

        “昨天多谢将军出手相助。今日……就此别过吧。”

        吴道子仓皇逃离呆怔在原地的裴旻，这件事他以为就这么结了。

        ——

        “来了。”

        裴旻坐在堂前擦剑，半点不见被甩的踪迹，神情轻松。

        吴道子冲进去：“把画还给我，你们会有危险的！”

        裴旻点点头，“你的事我听说了——‘以壁为纸，画笔入神’，声名远播，却清高自持的大画师吴道子。”

        他从堂前走下来。“没想到你混得还不错，不过住的条件差了点，不如回到裴府，我养你。”

        吴道子断然拒绝：“吴某不吃嗟来之食。”

        “我养你，你为我作画，替我画满洛阳寺庙的墙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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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道子不是不心动，谁能拒绝锦衣玉食的生活，况且裴旻的要求并未阻碍他想做的事。可裴旻也真是中了邪，突然之间说喜欢他，难道真是距离产生美？

        “好吧，”吴道子觉得，就算拒绝，也走不出裴旻炽热的视线范围了，“我答应。”

        房间是一早给他准备好的，还是按照长安裴府的布局，在裴旻厢房对面。

        吴道子加固了房门，裴旻对此有否可置。

        他说：“得了吧，我要真有那想法，也不能在你房间是不是？”

        吴道子肃然回绝：“我可是比房梁还要直的！”

        裴旻嗤笑，“真是不被雷劈心不死。”

        说着低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转头悠闲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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